她又過去捋順江晏林的氣息,輕聲勸慰:“姑娘消消氣,老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的。”
這時馬車正好被拉來,江晏林直接上了車。
這會子正好由認路的來興趕車,一路氣氛低凝,無人敢言。
……
這一路泥濘不堪,顛簸不已,直至未時三刻才到祁門縣。
這時雨勢轉小,可霧卻大了一些,是以前路仍是有些模糊。
在縣內的山腳見到張管家時,江晏林急忙跑了過去,忙問道:“張管家,找到我爹了嗎?”
張管家見到江晏林不禁一愣。他讓來興去告訴姑娘,只說老爺今天不回家去了,讓姑娘不用擔心。
這蠢物,怎的就把姑娘直接給帶來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瞞著了,便認真回道:“所有的小廝護院都去滑坡的地方找了,里頭沒人。只是不知老爺現下在何處,老奴已經派人圍著山找了。”
“姑娘別憂心,老爺說過姑娘的話他全都記得呢,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怕江晏林一個小姑娘聽了這個情況會受驚多想,便忍不住寬慰,還特意分散其注意力,
“山頂今日有個詩會才剛散了,主家是陸公子,很多公子都來了,他還帶了不少護衛家丁,老奴已經派人去問有沒有書生在路上遇見老爺了。”
江晏林聽張管家所言,便知他辦事周到,已經盡力找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朝張管家行了個禮,“辛苦了,張管家。”
張管家自然惶恐的將人扶起,“豈敢…今日之事都是老奴照看不力,若老奴沒有答應讓老爺只身前往茶園,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事了…”
江晏林嘴唇緊抿,此刻不想再聽后悔的話了,她凝著眸,“此刻不必自責,還是趕緊找到爹爹要緊。”
張管家見江晏林一副鎮靜的模樣,不經有些訝異,但也只愣了一刻,便連聲道:“姑娘所言極是。”
幾個小廝迎著雨在篷子邊跑來跑去,互道消息。
張管家聽了他們的話不禁眉頭緊皺,整個茶園都找了,還是沒人…
他躊躇著該如何把這個消息轉述給江晏林,卻聽一人大喊:“張管家不好了!”
那人看起來身高體壯,草鞋污糟不已,蓑衣都粘了泥土,匆匆跑來,嚎喪似的大喊:“江水如今升了一人高,今晚怕是要漲潮啊!”
漲潮?
這江水平日潮起潮落并無大變化,聽說只在二十年前接連暴雨后直接漫到了半山腰。
江荀初來徽州時,這塊地是他的第一個茶園,當初盤下來時,他并不知情往事…
難道今日卻要重現嗎?
江晏林聽了這話直接愣住,腳下不穩直接后退了幾步。
入畫與書眼疾手快,幸而扶住了她,“姑娘…”
張管家見狀,當即瞪了這人一眼。
原來這人便是茶園的一個茶農,他管的茶地最多,昨晚偷偷去扛沙袋的人就有他。
他在這里呆十多年了,對江水潮起潮落心中有數,自然不舍得茶地全被毀了。
可事已至此,便只好認命,損失一年收成便也罷了。
只是如今主家在茶地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