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懷才剛毒發過,本就體虛,這會子好容易將人給撈了上來,他自己卻也筋疲力盡了。
他喘著粗氣,見江晏林沒有一點反應,便拍了拍女孩的臉,喚道:“江姑娘?”
可惜江晏林面色慘白,雙目緊閉。
鼻息幾近于無,他又忙的伸手探在女孩脖頸之間,只得微弱的跳動。
他不禁心里一個咯噔,這般情況,怕是不成事了…
細密的雨點落在她的臉上,又滑落,似是閉目而泣。
徐靖懷定定的看著她,不過寥寥數面,卻是越來越看不透。一會假意溫柔,一會又強裝倔強。
而此刻,她就這般安靜的躺在這里。
徐靖懷知道落水的人一開始會神志不清,本想把她撈起來就走,沒成想竟會是這個結果。
可人都撈上來了,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等她去死。
事急從權,徐靖懷緊皺眉頭,捏著女孩的鼻子,勾起她的下巴,接著就俯身給她渡氣。
這法子是他從書里學到的,并不知有沒有用處,不過現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許是上天有感,江晏林突然咳嗽起來。
她猛的吐出水來,逐漸也有了呼吸。
徐靖懷見她這般,自然松了口氣。死不掉就成,算沒白救。
無硯這會兒還沒過來,他卻已經筋疲力盡了。
胸腔如烈火灼燒,四肢卻如冰窖刺骨寒冷。
徐靖懷喟嘆一聲,看了一眼昏迷的江晏林,見她呼吸逐漸平緩,已然沒有大礙,便捂著難捱的胸口起身要走。
“公子!”
無硯焦急的聲音打斷了徐靖懷的腳步。
徐靖懷見他只身過來,便皺眉問道:“你找的人呢?”
“我剛朝那兒走就見她的丫頭過來了,想必不稍片刻就到這兒了。”無硯隨口解釋,眼神一直看著徐靖懷。
見公子渾身濕透,還面色蒼白的模樣,他便難過起來,著急的詢問:“公子,您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徐靖懷朝馬車走去,隨口道:“無礙。”
“怎么可能無礙!前日又毒發,今日又受凍的。”
無硯忙的跑過去攙著徐靖懷,嘴里還忍不住念叨:“這江姑娘沒什么事兒跑來這水渠干嘛,遭妒忌報應了吧!”
“不過今兒可算趕了一回巧,我都不用引導,不用想怎么和人解釋如何瞧見江姑娘落水的,她的丫頭自己就來了,倒是省了點事兒。”
徐靖懷無心聽他廢話,便催促道:“行了,快走吧。”
可無硯心里埋怨太多,根本沒感覺到徐靖懷的意思,反倒還在吐槽,“本想抓她威脅江荀,您卻救她一命,真是怪哉。這回怕是十天半月才能恢復了,公子真不該去救她。”
徐靖懷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正是難受的時候,心情不暢,語氣自然不耐的說道:“閉嘴。”
無硯經這么一吩咐,頓時委屈的禁了聲,“是…”
只好沉默著將公子攙去馬車,趕緊回家才是正經。
待二人上了馬車,便聽見兩個女孩震驚的高喊“姑娘”。
隨即無硯手中的小鞭一輝,馬兒長吁一聲,便拖著車踩進泥濘的道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