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
車鉞迎著兵甲,上前一步,昂首問道,
“可否出示一下天子敕令。”
“放肆,天子敕令可是能隨意出示的。”
轎中的淄川城隍頓時大怒,一股狂暴的陰風鬼氣轟然噴涌,吹得轎子門簾幕布飄飛,四周奴仆婢女歪倒。
真強。
徐晉安不禁心中驚異,車鉞卻巋然不動,宛若鐵塔般昂首挺立,但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那便算了吧。”
車鉞看向徐晉安,搖了搖頭。
徐晉安微微皺眉,然后低頭看向車鉞的右手。
只見他右手成掌,做刀斬狀,徐晉安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雙目凝神,袖中掐訣,蓄勢待發。
“動手!”
車鉞突然大喝一聲,一同右手一抬,背后三桿旗子瞬間沖天而起,他身邊的一眾魚皮甲校尉紛紛持短茅前撲,眨眼便與那群兵甲戰在一起。
而車鉞本人則手持短槍,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轎子。
徐晉安不知道車鉞判定城隍真假的依據,但他知道,他何車鉞,必然是一條船上的人。
因此在車鉞動手的霎那,徐晉安也完成了雷法的釋放。
跪伏地上的鬼差單榮衛翼驚恐的看著雷云在轎子頂上翻涌匯聚,正負電子的摩擦引起條條“電蛇”在云中閃爍。
“徐公子,不……”
嘶啦!
雷電擊穿空氣后,發出耀眼的光芒,落在了轎子頂上,將單榮與衛翼吼出的話也遮蔽了下去。
轎子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地上后化作廢紙,開始熊熊燃燒,露出了轎中之人。
只見那人身穿黑金相間的華美衣袍,一張臉上長滿了淺短的灰黑絨毛,宛如菌絲一般,額頭上則貼著一張泛著盈盈寶光的朱砂黑符。
“竟、竟是黑僵!”
單榮衛翼瞪圓了鬼眼,看著它們剛才跪拜的“城隍”大人。
這是徐晉安始料未及的。
上述變化均發生在眨眼之間。
黑僵雖然躲過了徐晉安的雷法,但此時車鉞已經持槍殺到。
“叮!”
長槍照著黑僵的胸口刺去,黑僵抬起裝著黑色利爪的雙手,擋下了長槍,激發處火星四濺。
徐晉安欲要再引雷助攻,卻不想那假城隍的數十個奴仆差役儀仗隊已經向他和北鎮撫司校尉們包圍了過來。
“麻蛋!”
徐晉安蹬地后撤,手掐印訣,對著那些包圍而來的鬼物連連揮出。
只見得劍匣口上劍光吞吐,一道道無形無質,卻又鋒利異常得劍氣縱橫激射,將那些包圍攏來的雜魚小鬼攪得細碎。
但并所有的小鬼都不經一劍,比如那四名抬鑼的“力士”,就憑借著簸箕大的銅鑼,擋住了徐晉安的數道劍氣,并悍然無比的向著徐晉安沖來。
“我去,如此鋒利的劍氣都切不穿這銅鑼,不會是什么寶器吧。”
這是徐晉安萬萬不曾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