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白爾赫圖放下望遠鏡,額頭滴落一滴冷汗。
他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下,果然是火器營。居然連火器營都被燒了,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再看看吳三桂的綠營那邊的火器營,竟然幸運地沒著火。
靠!
白爾赫圖一拍大腿,連忙召集一千前鋒回轉大營,火急火燎地救火去了。
雖然主將都派了不少兵力去救火,可是為時已晚,他們回援的時候火勢已經不可控,去多少人都是白搭。
大營的火,與不遠處的山火遙相呼應。
一夜過去,山火寥寥,大營的火也熄滅了,留下一地焦土。
白爾赫圖坐在地上,不斷地用刀畫圈:“可惡啊混賬!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弄的,居然把火器營搞失火了!”
語罷,他將佩刀狠狠地插入土中。
一旁,吳三桂聽著部將的匯報,拍了拍后者的肩頭:“做得不錯,至少將火器營搶救回來了。”
原來,朱慈煊點燃的僅僅是八旗兵的火器營。
由于八旗和吳三桂的綠營合兵一處,所以扎成了一個大營,可是雙方之間還是左右隔開。
吳三桂綠營兵的火器營在左邊,八旗的火器營在右邊,火勢從右往左蔓延。
因為搶救及時,老吳的火器營幸免于難。
因此,吳三桂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壞。
可是白爾赫圖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對著屬下一陣暴喝:“快去,一定要給我查出失火的原因。不惜一切代價!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雜種放的火,老子活剮了他!”
這次大營失火,損失最為慘重的是八旗兵,火器營全軍覆沒,先鋒營陣亡兩百人,護軍營陣亡一百人,還失蹤了幾十人。
簡直離譜。
這些可都是征戰多年的八旗健兒啊。此次來滇作戰,朝廷派出的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培養一個要耗費很多錢財的,就這樣被火災給折損了。
還有火器營,雖然燒沒了,可是那么多大炮火槍都不翼而飛,連他娘的殘渣都沒剩下。火器營是最耗錢最多的地方,這么一下沒了。白爾赫圖心都在滴血。
現在定西將軍愛星阿不在現場,要是讓對方知道大營失火的情況,說不定會將自己革職查辦。
白爾赫圖想想都覺得恐怖,這樣大的責任他實在是擔不起。
這會兒,吳三桂的部將也來匯報損失:“王爺,此次大火我軍共折損一百三十個兄弟,另外失蹤十七個兄弟,連尸骸都沒有找到。糧食只是損毀了今天的口糧。”
“不過,王爺您的帥印不在了。”
吳三桂眼神陰郁:“那是銅鑄的,就算是一場大火也不可能燒沒,一定是有人昨夜趁亂渾水摸魚,給我去查!查!一定要查出這個人來!”
“這個,馬副官他們已經在查了,不過末將奇怪的是,兄弟們的兵器折損了不少,這個折損不是被燒壞了。而是數量對不上,就突然少了一大半。”
部將恭敬地回道。
這句話倒讓吳三桂覺得奇怪,難不成自己軍中有人倒賣武器。今天清點戰損讓此人露出了馬腳。也要查,查出來嚴懲不貸。
吳三桂心中打定主意。
這時,又有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兵抱著中軍大旗跑來:“王爺,兄弟們在大營發現了這個。”
吳三桂扯開大旗一看,什么都沒有,又翻了一個面。
只見上面寫著一行歪七扭八的大字。
三姓家奴,回去再讀二十年兵書,本宮今日先放你一馬。
看到這個,吳三桂哪能不知道一切都是朱慈煊在搞鬼,他抽出腰間配劍,對著地上的大旗連刺十幾劍:“朱明豎子,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吳三桂雙目圓睜,怒發沖冠,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得了甲亢的病人。
想他吳某人一生算計,在明廷、李闖、清廷之間輾轉盤旋,到老卻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坑了,實在是奇恥大辱。
“傳令,立刻通緝這個賊子,重金懸賞,把他的畫像給我貼滿滇貴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