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鄭國中樞朝廷定下聯衛攻蘇的軍略之后,此事卻是告一段落。
鄭國宮苑·后殿
宮殿奢華浮麗,巍峨壯觀,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一片片青色琉璃瓦覆在殿宇之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散射出絢麗奪目的光芒。
一座高有三層的瓊樓玉閣中,鄭韻兒扶闌眺望著鄭國宮苑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目光漸漸出神。
這位鄭國昭陽公主一身天藍色流光廣繡長裙,梳著精致華美的發髻,如瀑青絲懸于腰際,身形窈窕靜姝,光潔如玉的額頭上,一塊藍色發帶暗扣海藍色琉璃。
此刻,鄭韻兒眉眼之間,籠著一層淡淡郁郁之色,心頭情緒復雜難言,豐樂郡的一幕幕癡纏在心頭浮現。
那是一種歡愉、痛苦、屈辱交織一起的復雜情緒。
“他果然做到了,以區區弱國,以弱勝強,這是一代雄主之相……”
鄭韻兒低聲喃喃道。
想起纏綿床榻之時,那人在后面扶起她的腰肢,猛烈沖撞之時,附在自己耳畔說的霸道猖狂之言,鄭韻兒一時間就臉紅耳熱,櫻顆貝齒緊緊抿著櫻唇,只覺芳心如貓撓一樣,令她不能自持。
暗暗呸了一聲。
“公主殿下,打聽到了。”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朱紅色羅裙裝的宮女,從殿宇拐角之處,提著裙裾,一路小跑而來,一張清麗似花的臉頰上,掛著跑動帶起的晶瑩汗珠。
鄭韻兒聞言,連忙轉過頭去,春山黛眉之下的清麗眸子,現出一抹期待之色,但不過片刻,就為自己這種迫不及待的關切心緒感到羞恥難當,螓首輕輕偏轉,清澈瑩潤的目光,緩緩飄向遠處,眼神游移不定。
將纖纖素手縷著鬢角而下的一縷秀發,若無其事,道:“前面怎么議事的?”
那宮女清聲道:“殿下,鄭公要再發二十萬大軍征討蘇國。”
“還派兵?”鄭韻兒擰了擰眉,道:“你繼續說道。”
宮女續道:“但聽說兵力難以抽調,太宰范公說就向衛國送信使,聯絡衛國大軍,南北夾攻蘇國,分取蘇土呢。”
鄭韻兒晶瑩玉容微微色變,心頭泛起一抹復雜的情緒,那是一種快意不勝,包含著一絲連她自己都詫異的隱憂。
見那宮女面上現出詫異之色,鄭韻兒白玉無暇的臉蛋兒上,重新籠上一層寒霜,淡淡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到那宮女折身走遠,鄭韻兒才將幽幽目光眺望向北方天空,冷聲喃喃道:“滅了蘇國才好,蘇照,你帶給本宮的屈辱……本宮一定要還給你!”
而就在鄭韻兒心思復雜之時。
鄭國新鄭,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一位面容儒雅,手持布幡的中年書生,穿過人來人往的大街,行至街口的一家酒肆,挑簾步入其內,落座,笑道:“小二,來壺好酒,再上幾個下酒菜。”
隔著竹席窗簾,閻先生抬眸,小心翼翼地望著鄭國宮苑上空的氣運金龍,眸光幽幽流轉,思忖道:“鄭國氣運鼎盛,非一時可壞氣數,卻是難以著手。”
在閻先生對蘇國的設想中,蘇國想要在群雄逐鹿的天元九州起勢,必須步步而起,據乾天之地,再定中州,但這樣一來,就會時刻面臨著一個問題,就是鄭國的北進威脅。
鄭國當然不會坐視蘇國北進從容攻略,勢必于后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