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歸不知道,但既然知道了,葉凝錦便不愿今生有人再因為自己淪落到那一步。
她吩咐人將石蘭買回來,可想到石蘭曾是陸呈身邊的人,葉凝錦心里有些疙瘩,并沒有要到拂蘭苑去用。
石蘭道:“奴婢一直沒機會見郡主,今兒說什么也要給郡主磕幾個頭的。”
她額頭磕得發紅,葉凝錦心里不是滋味。
澤英落水應該不是石蘭所為,想來當時她不多插手這件事,多少有不想讓澤英的命運軌跡有所改變,免得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的考慮。可于道義而言卻是不該的,她心中一直有些過意不去。
葉凝錦道:“這件事早就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大恩不言謝,石蘭這樣想著,點頭道:“郡主是來看花的嗎?”
葉凝錦道:“你在這當值?”
石蘭點頭道:“奴婢原來……,會種花,就被安排來給王大娘搭手。都是托郡主的福。”
葉凝錦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
只見她眉若剪柳,五官平淡,臉上沒什么血色,只有眼眶微紅,如雨后杏花,許是因為激動所致,莫名惹人生憐。不是一看就讓人驚艷的長相,卻耐看順眼,再搭配上溫和卻清亮的聲音,給人以舒暢之感。
葉凝錦想了想,道:“我正巧路過,聞著花香進來的,既然你懂,就帶我轉轉。”
石蘭聞言欣喜,忙將兩人引入內,先給王婆子打了招呼。
平日里主子們都是指使丫鬟小廝過來,長喜公主雖來的多,可也都是由管家陪著,接人待物的事王婆子從不曾操心。永泰郡主突然出現,王婆子竟全然不知該如何招呼,行過禮便立在那里只知道笑,等著吩咐。
葉凝錦只說是隨便看看,讓石蘭領著即可。王婆子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就真的將幾人送出廳去,連杯茶水也沒有。
石蘭帶兩人走上了游廊,有些歉意地道:“王大娘不是口齒伶俐之人,心思都放在伺花弄草上了,公主千萬莫怪。”
葉凝錦笑道:“我曾聽母親說過,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怪她的。”
石蘭道:“長公主寬厚,待我們這些下人也很是包容有耐心,當日是問過奴婢的意思之后就讓奴婢來了這里,能來侯府伺候,真是奴婢的福分。”
她眼眶中隱隱有水光閃動,言語間充滿了感激和知足之意,葉凝錦心中微動。
母親的確是如石蘭所說,不僅待下寬厚,而且愛才,對于有一技之長的人格外以禮待之,尊重其想法和意愿,如此府內人盡其才、各得其所,氛圍一直都很好。
初蕊擅長養花,人卻更是活潑靈透,母親正是看出了這點,才選了她遞補到拂蘭苑的。
由此可見,母親雖然心大,可看人還是很準的。
惟有,在陸呈身上走了眼。
臨近中午,陽光晴好,幾名丫鬟正忙活著將花搬到院里曬太陽、修剪枝葉,初蕊正在其中。
葉凝錦遠遠便瞧出她來,心中有了底。
其實來前,葉凝錦還覺得有些頭疼的——就算確認了人,想要不扎眼的把人要來,也是件難事。雖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也得能找個活口才行。方才與石蘭聊了一會兒,她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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