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除夕晚上大宴,可也不能趕著開宴前過去,下午葉凝錦會跟著母親先進宮,去給皇后請個安,于是午飯簡單用過一些,稍微休息片刻,丫鬟們便忙活著給她改妝換發了。
初露給葉凝錦順著頭發,道:“郡主,奴婢前兩天剛學了個垂鬟分肖髻,今兒不妨試試,再配上您最喜歡的那套珊瑚珍珠發飾,一準兒好看。”
那套珊瑚珍珠發誓她十歲生日時母親送的禮物,料子都是母親從珍藏中挑選出來的,又請了能工巧匠打造,夏日里看如杏花映輝,冬日里看如梅間飄雪。葉凝錦十分喜歡,只有特殊場合才會佩戴。
初露所說的扮相,想也可知會極好看。
不過,這種關鍵的事情,葉凝錦希望一切全然如前世一般,不要有任何改變。
“不了。”葉凝錦道,“就如平常一般,梳個垂掛髻便是。至于首飾,用前幾天宮里賞來的南珠發飾。畢竟是皇后娘娘賞賜的,她看到我佩戴,肯定高興。”
私心而論,葉凝錦不希望葉秉謙對自己再發展出前世一樣的情感。可若不然,她無法掌控事態的發展,就無法如愿報復陸呈了。
孰輕孰重,她得分清楚。
前世,她是在以為自己**于陸秉謙之后,才開始對他的熱情有所回應,若一直冷淡待他,想必兩人之間也不會有所發展。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很多人,尤其是鸞鳶……
葉凝錦不再繼續想下去,她怕提議都被駁了,初露心里不好受,拉了她的手調侃道:“你呀,還能沉得住氣操心我的裝扮?自己怎么打扮想好了沒有?”
初露聞言臉頓時就紅了。
她下午就要出府待幾天,對外說是回家過年,實際上郡主貼身服侍的人都知道,長喜公主幫她瞧了戶人家,讓她先借著年節走動的機會看看是否合心意。而她父母雙亡,此去是暫住在與那人同鄉的一位遠親家中,只要年夜飯前到了便是。
她道:“奴婢怎么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崗,公主可別嫌棄我。”
葉凝錦知道這事能成,有恃無恐地調侃她道:“怎么,這就最后一班崗了?我還等你回來再陪我一陣子呢?”
初露臉更紅了。她聽說過,那人姓付,在公主的莊子上做管事,與自己年齡相當,會識字斷文,見過的都說他性格溫和、勤奮能干,加之又是長喜公主幫她看中的,初露還沒見著人,心里已是愿意了幾分,說起話來,不免就有些先入為主的意思了。
她的臉更紅了,罕見地有些扭捏起來,可對公主她也不敢說什么,只得不停喃喃解釋道;“奴婢說的是年前,奴婢可不是那個意思……,公主可莫要笑話奴婢。”
屋里的人都“咯咯”笑了起來。
因為這個小插曲,葉凝錦的心情好了很多,讓她沒有胡思亂想就進了宮。
待得到了皇后宮中,剛問過安賀過新年,皇后就沖她招了招手,把她拉到自己身旁,滿目喜意,道:“瞧瞧這孩子,漂亮不說,這身衣裳可真是喜慶,讓人看了就歡喜。”
葉凝錦還披著厚斗篷,整個人身上裹得圓滾滾地,而圓圓白白的小臉因為寒冷的天氣微有些發紅,看上去就像個福娃娃。
葉凝錦赧然,道:“娘娘,凝錦剛從外面來,這斗篷風吹日曬的,還是先摘了,凝錦再陪娘娘說話。”
皇后欣慰點頭,道:“這孩子倒想得周全,跟個小大人似的。”
說話間已有宮女上前為葉凝錦摘了斗篷。皇后對她喜歡的不得了,馬上又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道:“里面這身灑金襖也喜慶,真好看。”
葉凝錦睫毛微垂,心止不住“撲通”亂跳起來,不是因為皇后的夸獎,而是因為時辰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