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報復讓我覺得特別幸福,我在夢中傻傻的笑……
天亮啦!
媽媽已經在灶房搗騰啦,鍋碗瓢盆的聲音讓我覺得特別舒服。
可是,我穿好衣褲后首先要去的地方卻不是讓我舒服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打開堂屋的大門,冷浸浸的寒氣撲面送了我一個激靈,跟著嘆一句:“媽喲,好冷呀!”
媽聽見我的叫喚在灶房里著急道:“妹兒多穿點別整感冒啦,要不然去外婆家又得給你大堂舅添麻煩。”
說到我大堂舅他才不怕麻煩,他的醫術比起老媽來不知強多少倍,他是老媽的師傅。
媽的叮囑剛止我的叫喚又來:“媽喲,好好看呀!”
“怎么啦?”拿著鍋鏟的媽問著被我驚出灶房,鍋鏟從我的頭頂伸向屋外指著白晃晃的一片喜道,“原來是下雪啦!”
我搓著凍僵的小手,眼望無垠的雪白,由喜轉憂皺起了眉頭,回轉身望著欣喜的老媽,問:“媽媽,下雪啦我們還去外婆那里嗎?”
老媽將鍋鏟往上一揚肯定道:“去,干嗎不去,天下事回娘家最大,嘿嘿。”
想不到我這個沒文化的老媽還知道天下事,小小的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后來,走出大半生回過頭再細想身邊的女人,我發誓媽媽的確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一個,沒有之一。
她的能干就從我身上的衣著開始。
我的家雖然貧窮,媽媽卻有一顆玲瓏心外加一雙巧婦手。
不知昨晚我的夢做到哪個階段媽媽就悄悄起了床,重新點燃那盞要死不活的煤油燈,就著死去活來的火光開始忙活了。
她將前些日子干好的兔皮照著我和弟弟腳掌的大小裁成小塊同納好的布鞋底縫在一起,做成了暖融融的兔毛鞋墊,又將從七姑八姨家收集來的鴨絨清洗干凈,再噴灑酒精,再晾干再裝進布袋縫起來,一堆不起眼的布袋拼湊起來居然是四件小背心,我兩件弟弟兩件,大小嗎穿在身上剛剛好。
因媽媽的聰慧我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冬日里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保護得妥妥帖帖的。早飯后,媽媽挎了個小布袋,袋里裝著十多個雞蛋,她將一個竹編的小斗笠,一張棕編的小蓑衣往我身上一戴一披,便帶著我“拋夫棄子”回娘家啦!
我們家住在山頂,外婆家住在山腳,但卻不是我們這座山的山腳,而是要翻過一座又一座山的山腳。一早出發若媽媽一個人走估計傍晚時分能到,可如今帶著我這么個累贅,時而要抱時而要背又是這么個不好的雪天,路上又濕又滑,到外婆家時肯定已是深更半夜了。
當然這個問題肯定不是我考慮的,媽媽已做好了準備,我這個累贅也有用得著的地方。她從灶房取出兩根干竹竿往竿里面裝滿松樹葉,又往松樹葉上澆滿煤油。最后將兩根干竹竿遞到我手上吩咐:“妹兒幫媽媽拿好。”
我搞不懂她的意圖一邊不滿那股刺鼻的煤油味一邊好奇的問:“媽媽,拿這個干嗎?”
媽媽笑了笑,有點神秘地說:“今天我們母女倆要靠這個才能到你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