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的事情。”
竺昔頭也不回的割破手腕,流出殷紅的鮮血,與之前那次不同的是,鮮血中的淺金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是徹徹底底的殷紅。
空氣中沒有血腥味,反而帶著一股異香。
鮮血從他的手腕滴落,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里很是清晰詭異。
國師漫不經心的看向空中貪婪的怪物,心中嘲諷。
守護者的血是那么好喝的?
鮮血順著細縫綿延到天禧酒樓門口的位置,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血腥氣。
怪物貪婪的想要享受這等物什。
“差不多了。”國師瞟一眼,示意竺昔可以停下了。
失血太多,即便竺昔不需要這具身體,對他的靈魂還是會有損傷的。
竺昔抹一把傷口,傷勢眨眼間痊愈。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一聲凄厲的,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慘叫響起。
國師勾唇看向天空痛苦翻滾的怪物。
笑意不達眼底,滿是冰冷的森寒。
“開始了。”
竺昔挑眉,“該你了。”
國師嘴角抽了抽,“用我的時候態度能不能好一點兒?”
話雖然這樣說,動作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停下。
緊繃的空氣形成一個禁錮,將天禧酒樓罩進他的領域里。
包括那只怪物。
肅殺的冷意在方寸之間彌漫。
無處可逃的怪物只得鉆進天禧酒樓里,禁錮也在不斷的縮小。
竺昔的眸子忽的落在國師和許卿卿呆過的那間包間的位置,“知道許小姐為什么難受嗎?”
不等國師說話,他繼續說,“那個房間就是囚禁我的地方。”
當時選擇這具身體情非得已。
醒來就被困在天禧酒樓,靈魂與軀體沒有完全適應,他沒有任何的反抗的能力。
日復一日的折磨,他的血滲透了木板,特殊的血液讓靈魂不穩,猶如稚子的許小姐感受到極致的悲傷黑暗,所以她才會哭。
國師玩笑的說,“你的血還有通風報信的功能?”
“算是?”竺昔糾結。
國師笑了笑,抬眸看向痛苦的怪物。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竺昔頷首,“三日之后,天禧酒樓所有人就會暴斃身亡,而且……”
他看向國師,“我記得,雷一是帝星的人?”
“嗯。”國師點頭。
“那就幫他一個忙如何?”
“你想……”
國師皺眉,“那樣會不會被認為你入世了?”
“不還有你?”
竺昔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國師無話可說。
“你要想清楚。”國師實在不愿意讓竺昔趟這趟渾水。
皇權的爭斗哪里有旁人看著的簡單。
這短短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二皇子南宮鈺被他踢出皇權繼承的圈子,德蘭貴妃打入冷宮。
幾位公主出嫁,只有一位公主待字閨中。
大皇子南宮訣和南宮靜安的仇恨又被牽連出來,還有帝星北梟做出的各種小動作。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摻和。
能夠提供給北梟一個庇護所,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剩下的,他不想做,也不愿意做。
竺昔冷不丁的笑了,“裴,你總是想要避開一些事情,但是事實卻是,那些事情總有人要去做,不是你,也會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