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寬敞干凈的客廳之外,最讓弗蘭克滿意的,莫過于就是窗外剛好能看到山坡上的里德爾府。
“嗯?”老弗蘭克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他看到一個裹在深色長袍的身影正越過長街,朝著里德爾府的方向走去。
那人手中仿佛舉著一根異常明亮的蠟燭,不過從那瑩白色的光暈看,更像是個握在手中的電燈泡。
不到幾分鐘,他就來到了里德爾府的前門,遠處依稀傳來生鐵鎖鏈落地的嘩啦聲。
按理說,作為被“解雇”的“前任”園丁,無論那人是誰都與弗蘭克無關,可他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放下水壺回去睡覺。老人杵在冷颼颼的客廳,看著光暈逐漸消失在里德爾府的前門后邊,正在遲疑著要不要過去看看,里德爾府忽然亮了起來,期間仿佛還伴隨著些許悶悶的炸裂聲。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閃爍的火光從屋子每扇窗戶映照了出來。
弗蘭克先是愣了半秒,旋即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些壁爐!那些他們以為沒有用處的壁爐架子,全部被點燃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神秘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弗蘭克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那些假壁爐上方根本沒有連通煙囪,如果在那些地方生火,用不了多久火焰就會朝周圍蔓延,他必須靠近看看。
如果他不去管管的話,等到明天早上起來,里德爾府可能就只剩一片被大火吞噬后的廢墟了。
弗蘭克的“新家”依然沒有裝電話。
自從當年警察為了里德爾一家猝死的事,把他帶去審問之后,他就對警察有了一種深深的不信任感。
他趕緊放下水壺,拖著那條壞腿返回臥室,穿上衣服,又回到客廳從門邊的鉤子上取下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這是后門的鑰匙,他打算等那位“湯姆·里德爾”先生來的時候,親手交接對方現在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弗蘭克一邊想著,急匆匆拿起靠在墻邊的拐杖,走進了夜色之中。
里德爾府的前門虛掩著,鎖鏈掉落在長滿雜草的碎石地上。
更為古怪的是,弗蘭克注意到那里邊晃動著不少人影,但除了悉悉索索的衣袍拖動聲和腳步聲之外,他幾乎沒有聽到幾句交談的聲音。猶豫了幾秒后,弗蘭克一瘸一拐地繞到房子后邊,停在一扇幾乎完全被爬山虎遮住的門邊,掏出那把舊鑰匙,正準備插進鎖孔,打開這扇通往里德爾府大廚房的后門。
就在這時,弗蘭克手猛地一抖,鑰匙停在了距離鎖孔兩三厘米的位置。
黑洞洞的鎖孔中忽然閃爍起了橙黃色的光影。
盡管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去過了,但是他仍然可以清晰地想象出門對面的場景:
大廚房的兩個黑乎乎的壁爐此時肯定也被點亮了。
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穿過散發著腐爛發霉味道的木門傳了出來。
弗蘭克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努力捕捉著木門另一邊的每一絲說話聲,其中有個聲音他很熟悉,一個冷漠、倨傲,聽起來隱約有些嘶啞的聲音,那個之前自稱巴蒂·克勞奇的古怪“管家”。
只不過,相比起之前,這位克勞奇先生的聲音中額外多了幾分諂媚和瘋狂。
“傲羅們大多離開英國了,主人,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再等一會兒。”另一個聲音說。
這也是個男人的聲音但聲音尖得奇怪,而且像寒風一樣冰冷刺骨。弗蘭克注意到,當這名男子說話的時候,房間里的議論聲全部停止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渾身毛發都豎了起來。
“你的父親也還在那邊,對吧?克勞奇。你下得了手么”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