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太陽還沒落坡他們就開始忙碌了,期間袁明義和太太又吵過兩回,在太太的一哭二鬧三撒潑中敗下陣來,答應讓他們都去。
當然這些她們里并不包括月盈,理由很簡單,因為她不是九州人,在這個問題上袁明義和太太意見高度一致,至于月盈本人的想法,那并不重要。
說來也諷刺,袁明義統治溫州期間也沒見他多虔誠,到了這兒,倒是有模有樣的像個真信徒。
這天,月盈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紅兒端著小凳坐在床前繡花,桐花不知道躲懶到哪里去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看不到半個人影。紅兒的解釋是,本來伺候的人就有限,大部分都跟著夫人少爺們去了奉神山,剩下的也大多偷溜出去,想要悄悄去沾點福氣。
“你不去嗎?”月盈問。
“我命小福薄,不配這些”紅兒答。
“你哥哥被關在莊子上干活,沒人敢跟他賭錢,你嫂子也懷孕了,到時候你娘重心肯定放在孩子身上,沒空管你,大不了多花點錢,日子會好起來的。”
“嗯,多謝夫人”
“是我該謝謝你,沒有你的照顧我活不到今天,行了不說這些喪氣的,再說你又要紅眼睛了,今天多少算個喜日子,你去廚房看看,準備些吃食”
打發走紅兒,月盈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不知不覺溜達到了前院,比起后院的空無一人,前院有好幾個守衛在百無聊賴的值班。
月盈想了想繞道去了后面,她那天回來,路過前院的時候,記得后面有個偏僻的墻角,不是很高可以爬上去。
月盈年幼時被人故意關進滿是老鼠的柴房,她用墻角磨斷了綁在手上麻繩,用木棍撬開了窗戶,從窗戶小小的縫隙里鉆出去,鉆出去后外頭是被鎖住的荒院子,她就是翻墻逃出去的,兒時的墻比這個墻高多了。
那日掌柜的給她的糕點里夾著紙條,王平之告訴她,沒有在溫州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既然溫州沒有,那大概率他是帶在身上的,今日祭拜需要簡衣素服,入殿還會有使者檢查身體,他不可能把貼身東西帶著,唯一剩下能找的就是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是向來是禁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月盈小心翼翼的落地,身體輕得像羽毛一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書房的院子不大,靠墻種著花草樹木,中間鋪著青石地磚,房門上了鎖,她花了會功夫,用簪子挑開了鎖。
因為不長住的緣故,書房裝修得很隨便,深色的木頭家具,不和諧的對聯擺件,書桌后的墻上貼著德馨堂三個大字匾額。
她在屋里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屋里連個暗格都沒有。
目光在屋里巡視了一圈,最終盯在了那個匾額上。
搭著梯子爬到了匾額上,果然在后面發現了一個暗格,打開后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玉佩,白玉為底腰系黃絳,玉身雕刻盤龍紋,這正是當年招安時圣上賞賜的免罪金牌,出示此金牌無論犯了多么窮兇極惡的大罪,都可以獲得一次無條件免罪的機會。
這幾個月來王平之在溫州桿縣等地的探子已經收集了不少袁家的罪證,礙于有免罪金牌的存在,無法一擊斃命,所以一直不敢貿然行動。
那夜她和王平之做交易,她替他偷出免罪金牌,他幫她把東西交給他背后的人,以前都是他保護她,如今輪到她回報他的時候了。
像袁家這樣的世家大族稱霸一方,手中有錢有權,有中自己的府兵,妥妥的土皇帝,朝廷早就忌憚已久,相信有了這樣的功績,以他的才智一定東山再起的,這次沒了她做軟肋,他的理想該是能實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