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后為秦王布菜小聲提醒他切勿貪杯,秦王輕應依舊面帶假笑。
知顏往母親身旁湊了湊小聲發問:“娘親,陛下伯伯好像不大樂意看見那個人呀,他們是有仇人嗎?”靖梁王妃夾了塊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說:”少說話,多吃點東西。今日這場宴席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過問的。乖,先吃菜。”
知顏哦了一聲低頭乖乖吃了起來。
拓拓察不停地找秦王搭話,從小民到大國再到最后一個勁地夸贊秦王治國有方,還順帶捎上了靖梁王,夸他治軍有度方。靖梁王本不想開口但無奈他今晚所言無一句敵意,他的態度也不好再冷淡下去,便跟著回了幾句過過場面。
連雲聽著也很暈,這拓拔察此番前來就只是為了拍秦王的馬屁嗎?這可不像是他的作風。但看他的模樣又不像是在做戲,莫非漠北真的誠心休戰了?
“特使千里迢迢而來一定還未欣賞到我大秦的大好風光,不如留下小住幾日朕也好命人好生招待你們一番。”秦王只是簡單的客氣了幾句,沒想到他倒當真了,順著秦王的話就應承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明白秦王說的全是表面話,但這漠北蠻夷人似乎……有點蠢吶。
蠢不蠢的連雲是不知道,但當他看見那個從大殿偏門走進來的漠北女人時他便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拓拔察千里而來絕對不止做特使籠絡兩國邦交那么簡單。若單單為了兩國交好那月奴就沒要跟來了。
月奴,漠北九部特御使,那個自他懂事時便不停告訴他,自己是漠北未來的汗王。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女人殺伐果斷比男人還狠厲幾分,年紀不大但地位極高。她直接聽命于漠北可汗不受任何人任何身份壓制。可如今看她的穿著打扮倒像是個女侍衛,若非特意偽裝估摸著現在坐在席間同秦王講話的人就是她了。
她趁秦王分神之際繞回拓拔察身后耳語幾句,拓拔察微微點頭,她便立即起身又悄悄從側門出去了。
連雲看了一眼靖梁王和靖梁王妃,發現他們夫妻二人都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秦王與拓拔察的交談中,就連知顏也很乖覺,吃的正香。
他后退幾步悄悄從另一邊的側們溜了出去,果真無一人發覺。直到知顏吃飽后想起她的雲哥哥,剛挑了一塊她認為味道很不錯的糕點準備趁沒人的時候塞給他嘗嘗,可一回頭就找不見人了。
她張望了身前身后都不見連雲,她一邊找著一邊習慣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點,吃著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好像是她準備給雲哥哥吃的糕點吧?她看了一眼手中剩下的糕點,砸吧了幾下嘴后將半塊糕點塞進了嘴里。
她提起裙擺趁父王和母親沒發覺偷偷摸摸的離開了宴席。
連雲在月奴前后腳的空隙中尾隨了出去,一路跟蹤她從嘉寧殿至遇安亭。
月奴早就發覺有人跟蹤自己,便故意加快腳步與他繞圈,意在消耗他的耐心與體力。可連雲是月教出來的,她的一些心思他還是能猜出幾分的。她想消耗他的耐心與體力可沒那么容易。
月奴自覺甩不掉他干脆直接跑了起來,拐進遇實亭后的幾座假山里,連雲幾乎也是與她同時抬腳,卻還是在一個閃身的瞬間跟丟了她。
連雲也拐進假山,剛走過拐角便被月奴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他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女人過了這么多年還是如此厲害!
“你有些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她盯著他下意識地問。
“從未,姑娘認錯人了。”連雲面不改色的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