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嗚嗚咽咽地說:
“要是錦娘也跟著一起去了,或就沒這回事了,偏偏錦娘沒去,家里的馬車,無故驚了馬。”
這話說得,跟冬詩進來的任嬤嬤忍不住說:
“大夫人還請慎言,我們姑娘不出去,自有我們姑娘的道理,
總不能說二姑娘的馬驚了,是我們姑娘弄得吧?
對我們姑娘可有什么處?”
大夫人暗恨此時沒人幫她說話,又任嬤嬤是宮里人,不好就得罪了,免不得忍了,悲戚戚地往下哭訴:
“我非此意,實在是蕙娘突然出事,我心緒混亂,一時詞不達意,還請別與我一般見識。
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蕙娘本是相邀錦娘,錦娘沒去,這才跟她的表姐妹一起,坐了咱們家的馬車出去玩。
卻不知是什么原因,好好的馬竟就突然驚了,街上又那么多的人。
車里又全都是小姑娘,真是萬分驚險,萬幸碰上福王爺,及時出手,才未讓一人受傷。”
聽到福王這兒,程繡錦與侯夫人默默對視一眼。
娘倆個雖沒說話,卻也是盡在不言中了。
柳氏笑說:“這不是好事嗎?”
大夫人卻是越發傷心起來,哭著說:
“主要是蕙娘她……她竟就一下子沖出馬車……”
柳氏“呀”了聲問:
“不說沒人受傷?怎么就沖出馬車去了?那蕙娘如何了?可有受傷?”
大夫人淚眼汪汪地看著程繡錦說:
“她撲到……撲到福王爺身上,倒是沒受傷,可她……她……嗚……”
吞吞吐吐的,大夫人卻不往下說了,拿帕子捂臉,竟就又哭了起來,嘴里一句一個“不活了”的。
柳氏也瞅了侯夫人一眼,便就勸說道:
“哎,大嫂快別哭了,我還當什么大事呢,沒受傷就好了。
至于蕙娘撲到福王爺身上,那也是意外,算不得失節,事急從權么,何至于的?”
程繡錦低垂眼睛,心卻明鏡似的,若事情如此簡單,大夫人不會如此做派。
果然,大夫人一聽柳氏的話,哭得越發傷心起來,啞著嗓子說道:
“蕙娘從車上沖出來時,衣服也不知掛到什么,竟就脫落了去,她就穿著一身里衣撲到福王爺身上了……”
柳氏聽了這話,竟都無話可接,就更別說侯夫人等人。
程繡錦聽得大夫人說這話,心反倒落到實處。
她對福王不了解,但卻知道一樣,她不過捏個石子都能發覺的人,能如此容易撲到?
更何況,程繡錦透過建福王府停工,最終惹怒陳皇后來看,福王的腦袋瓜子,應該十分夠用。
這樣的人,既一開始沒發覺,也會很快反應過來,就任著程蕙撲他?
程繡錦微勾唇角問:
“二妹說得,她直接撲福王身上了?”
問大夫人的同時,程繡錦拍了拍侯夫人的手,讓她娘安下心來。
侯夫人動了動眼珠,便也知其意,一直沉著的臉上,竟就露出些許笑容來。
放開女兒,侯夫人忙去安撫王淑人跟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