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慶祥帝是滿意的,就從她爹的圣寵不斷情形,可見一斑了。
福王這時候派人來,若真是來解釋程蕙的事,那他多年樹立的,對萬事不掛心的形象,豈不是毀于一旦?
除非還有別的事了!
程蕙突然抬起頭,抱著那件袍子,淚眼朦朧地說道:
“我便是沒撲到他身上,可他也看著我外衣落下來的模樣,他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
從這句話,程繡錦差不多猜著當時的情況了,這可真是好心沒好報了。
人家好心給你件袍子遮體,你卻想懶上人家做妾?
還要鬧到人家沒過門的媳婦哪兒!!!
她可是一眾皇子都想求娶的人,她又有個悍妒的名兒。
這若是她一個生氣,真要鬧到慶祥帝哪兒,萬一求得皇帝解了婚約,程蕙可不就是恩將仇報么?
程繡錦也就想想,要賜婚那么容易收回,她爹也早就想辦法了。
大夫人在一邊上附和說:
“說得沒錯,我女兒求得不過一妾而已,也影響不了錦娘,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為,福王爺一輩子不納妾?”
楊家那事當初鬧得那樣大,現在自己的族妹過去做妾,她女兒可不真成滿京城的笑話了?
侯夫人只一想,便就覺得惡心,便也想要惡心下大夫人,笑說道:
“納不納妾的我倒是管不著,只您家那馬如何驚的,只怕是要好好地查了。”
大夫人就又要說什么,將手伸大房來的話。
卻就聽侯夫人說:
“大概你們還不知道吧?您女兒這驚馬,已經驚動京衛衙門了。”
程繡錦問:
“伯府的馬車,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也只能是這個理由了,一般小門小戶,這時候也只能是認倒霉了,大不了的,再要些銀子,哪兒就能報官?
大夫人和程蕙就有些過分了。
既知傷了人,不急著想著看看傷者,商量如何救治,慰問家屬,竟就想著給福王當妾?
這也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侯夫人冷笑:
“被程蕙撞倒的是個孕婦,聽說已經四五個月了。
別說被人碰這么一下了,便就是稍稍地崴個腳,都有流胎的呢,更何況那孕婦都四十多歲了。”
四十多歲懷孕,倒是很普通,但竟還往人多的地方走,就有點兒不知小心了。
程繡錦:“怎么就鬧到衙門了?”
程蕙也抬起頭來,當時她是感覺自己撞到人,但她一則頭腦有些發懵,二也是在看福王。
圓月當空,通街掛滿了大紅燈籠,將福王通身渡了層光暈。
福王的外袍脫給她,身上穿著一件玄色暗紋直綴,腰上只系了一根深色宮絳,尾端的流蘇微擺,就像少女的心。
很快有個小內侍跑來,將她扶了起來。
福王站在哪兒,沒再給她一個眼神,指派人疏散人流,又讓人去看傷者。
之后,后面跟著的仆婦車也過來,她被簇擁著坐上仆婦的車回家。
她以為有福王在,也就沒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