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箏雁起身去接,卻被程蕙搶了先,笑說:
“還是讓我來吧。”
箏雁似是會意了,忍不住譏諷程蕙說:
“奴婢一慣看二姑娘眼睛長頭頂上,卻沒想到,人生目標竟就是給人做妾!”
程蕙臉一紅,卻就假意沒聽著箏雁說什么。
朔雁就小聲說箏雁:
“你老實些吧,二姑娘是咱們娘娘妹子,可不是比別人強。
二姑娘這樣,也是為了想為姐分憂,可不是難得的孝心,你忘剛娘娘怎么說的了?
竟敢當著二姑娘面胡吣,小心娘娘知道了,責罰你。”
說完箏雁,朔雁一面讓留鴻提著熱水壺,一面對程蕙說:
“二姑娘隨奴婢來,娘娘在床頭靠著,二姑娘一會兒進去了,一定要小心,給姑娘脫鞋襪一定要輕。
娘娘起床氣很重,這兩天過得又不怎么順當,奴婢也是為二姑娘著想。”
朔雁見程蕙聽得認真,便又說了些程繡錦的禁忌,方才輕手輕腳地挑了簾子,引程蕙進去。
程繡錦已經將外衣脫了,身上披著個薄毯,垂腿坐在床沿邊上,斜靠著大引枕,瞇著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
程蕙心下撇嘴,卻也是輕手輕腳過去,小心翼翼幫程繡錦脫了鞋襪。
卻不想程蕙不慣于侍候人,竟忘了試水的溫度,大概是熱著了,程繡錦抬起一腳罵:
“想燙死我?”
那銅盆子被掀了起來,水全都灑到程蕙滿頭滿臉。
程繡錦卻也醒了,坐直身子一看,吃驚問:
“怎么是你?”
朔雁在邊上就埋怨程蕙:
“二姑娘要是不想侍候就別做,咱們也沒讓你進來,何苦來陷害我們?”
完又與程繡錦解釋:
“回娘娘話,是二姑娘自己說要侍候娘娘的。”
程繡錦詫異說:
“她是我妹妹,又不是奴婢。你這可說得是什么話?”
程蕙想著日后還用得著幾個丫頭,忙笑說:
“姐姐快別說她是,原是我要求的。姐姐現已經是王妃娘娘了,妹妹侍候姐姐還是榮幸呢。”
聽這話,程繡錦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哪兒還是那個眼高于頂,說話直接且刁蠻的的程蕙?
程繡錦心想,這可怪不得我絕情了。
她和福王將來如何還不一定,但這個女人公然惦記她夫君,就有點兒惡心了。
程繡錦有些陰森森說道:
“我就怕委屈了你。”
程蕙忙說:
“一切都是妹妹自愿的,一點兒都不委屈。”
程繡錦打量程蕙,有心想問問程蕙,可是想好了?
今時為姐妹,明兒可就是主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