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八月十五的那一出,再看如今這做派,又覺得說什么都是廢話。
有前頭邊雁的例子在哪兒呢,這種人卻是萬萬勸不得。
多早晚見著棺材了,也不見得就后悔。
還要恨人不成全她呢。
程繡錦點了點頭,說道:
“既是這樣,那你先去換身衣服,回來讓她們指點你一下。
要一直像剛才這樣,我可不要。”
程蕙垂下眼睛,給程繡錦微一屈膝說:
“還請姐姐使個人出去,管跟著我來的人要衣服,妹妹并未帶人過這里,這樣也沒法出去。”
程繡錦一勾唇說:
“你既是要侍候我,還穿什么從前的衣服?”
轉頭,程繡錦就對朔雁說:
“去找件你從前的衣服來,領二姑娘出去換了吧。”
程蕙顯然不樂意,抬眼去瞅程繡錦,卻與程繡錦的視撞個正著。
程繡錦眉一挑:“嗯?”
程蕙立時就垂下眼睛,抿緊唇不敢說話。
朔雁比箏雁脾氣好,笑著應了,一面讓留鴻收拾一面對程蕙說:
“二姑娘快隨奴婢來,一會兒就要忙起來了,快換了衣服,也好過來侍候。
親戚們都看著了,卻也算是過了明路了。”
程蕙自覺她與朔雁她們不一樣,可到底不敢違抗,心里卻也猜,程繡錦這是故意難為她,就看她聽不聽話。
雖說延恩伯門上女孩兒少,可程氏一族的女孩兒卻不少。
為了將來,她忍得一時又如何?
總有讓她報今日之辱的時候!
一路跟著朔雁出去,卻進到西間里,朔雁找衣服,程蕙就要脫了換。
朔雁忙攔了說:
“二姑娘這是干什么呢?這里哪兒是換的地方?雖說能進到這兒的沒外男,可自家兄弟還要回避呢。
何況五少爺、七少爺不過是二姑娘的堂弟,這要是撞見了,奴婢萬死擔待不起。
二姑娘別著急,無風居這么大,總不能差了換衣服的地方。”
程蕙也不敢吱聲,忍氣吞聲地又將衣服系上。
朔雁引著程蕙來到刑室門口,門外立著常媽和于媽,兩人見了朔雁也不吱聲,只用眼神交流。
刑室原就是無風居西廂,只不過里面墻壁厚些,窗子上掛著厚厚的簾子。
也都做了隔音處理,可從外面,卻是什么也看不出來。
常媽將門推開,朔雁便就打先進去了。
程蕙便也就跟了進去,里面又陰又冷,還黑漆漆的,程蕙有點兒害怕,不由得問:
“這是什么地方?”
朔雁說:
“二姑娘管什么地方干嘛?換個衣服而已。二姑娘可要記住了,自今以后做了奴婢,再沒什么可講究的了。
難道二姑娘還想跟娘娘一樣?別做夢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程蕙氣得不行,可想著十五夜,福王為她披衣服。
然后卻又想著剛她又看到,福王的那張俊臉,程蕙到底忍下,并快速脫了衣服遞給了朔雁。
朔雁先將里衣遞過去,程蕙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