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熙還在后知后覺的夠著蘿窗,突然有明黃色的龍袍從她側臉擦過。那一瞬間,她一直閑適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一瞬間揪緊。
這是容淮啊......
而那扇一直關不上的窗戶,被他輕輕一推,便安安分分地合上了。
容淮沒有收回手,就著這樣的姿態,看著被自己環在懷中的嬌美女子。
他話語熟稔,似乎兩個真的是母子一般:“兒子給母后問安,母后鳳體金貴,關窗這樣的瑣事,下次還是讓下人去做吧。”
他的聲音極其低醇,像是經年滌蕩的泉水,松融清藹,挾著沁涼之意,直逼人的心扉。
他身上有著清冽的龍涎香的氣味,很好聞,叫人忍不住沉溺。
喬熙仰起頭,便看見他熟悉的面容。
他束著發,紫金發冠攏起一頭墨色的發,帶著幾分叫人心生驚艷的雅致美好。這般絕佳的面容,偏偏近看時,眼神卻隱隱沾染了長年權術玩弄的晦暗,平生壓迫感。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注視之下,保持平靜。
唯獨喬熙,她沖著他笑,道:“不礙事的,就當鍛煉腿腳,倒是皇帝你國事繁忙,怎么還有空來哀家這里?”
容淮因她的笑容晃了晃神。
他的這個母后,生得還真是禍國殃民,不但不像端莊嫻雅的太后,反而更像古時那種能夠攝心奪魄,叫萬千愛寵于一人的妃子。
他本是將喬熙當作后宮的一尊像,只需禮節周到便可,可是如今,他看著她嬌艷的面容,心口狠狠震蕩,太陽穴竟也隨著心跳突突直跳。
他這一生活到二十的年歲,沒有一日不是冷靜自持,此番心跳劇烈,叫他極不安定。
“百善孝為先,朕只是登基時國事繁忙,但是處理完一切之后,便立刻來母后這里了。”容淮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他隔著榻上的琉璃矮桌,坐在了喬熙的身側,話語很是誠懇。
然而下一刻,喬熙聽見系統說:【恨意值:半顆星。】
喬熙:“......”
好家伙。表面一口一個母后,心里已經記恨上自己了。
裝,繼續裝!
可他越是這樣,喬熙想要逗弄他的心思就越重。
她看著他溫雅謙和的模樣,一邊心里頗覺好笑,一邊作出欣慰哀戚的樣子來:“皇帝生得同先帝真像,哀家看著你,倒是想起了先帝。”
有奴婢端著幾碟子干果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在矮桌上,躬著腰退下。
這話題敏感,容淮拿過一旁的杯盞,輕啖了一口茶,才低聲道:“母后怕是思念父皇過度,眼花了。”
他的舉止都有著九五至尊的威儀,若是旁人,大約便不敢說下去了。
可是喬熙不是一般人,他見過的身份非凡的人,又豈止容淮一人。
喬熙從口袋里拿出袖帕,輕輕拭淚:“皇帝若是有空,就多來看看哀家吧。哀家看見你,心里也會覺得好過許多。”
容淮拿著杯盞的手一頓,之后不動聲色地放下,溫聲道:“兒子明白。”
喬熙欣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