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熙笑笑:“我不想做太后,我想做容淮的貴妃。”
“可是……這于禮不合。”
喬熙只是看著冬兒已然失控的驚愕面容,恰到好處地落下兩顆淚:“可是冬兒,你不會阻止我的,對嗎?”
小姑娘見美人落淚,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尊卑禮節,一瞬間支離破碎:“太后娘娘......您說的對,你還這么年輕,不該這輩子就這么凄惶潦草地度過。”
喬熙欣慰地看著她:“冬兒,謝謝你。”
冬兒說出那番話以后,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太后娘娘,您打小就對奴婢好,如果這是您的心愿,奴婢一定替您完成。”
喬熙知道,這番話對一個生存在封建禮教之下的女子,是有多么的難以說出口的。
這次,她的面上有真切的動容:“你放心,我也會完成你的心愿,這個宮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以后無人的時候喚我姐姐就好,冬兒,我從來沒有將你當作奴婢。”
“太后娘娘......”冬兒眼圈通紅,破涕為笑:“姐姐。”
言及此,主仆二人不顧尊卑地抱在一起,氣氛一時融洽。
在冬兒的悉心幫助之下,喬熙在傍晚前準備好了一切。
容淮進來的時候,冬兒站在乾嘉宮門口,規規矩矩行禮,道:“參見陛下,太后娘娘在內室等陛下了。”
容淮不動聲色地往里面走,面色無波瀾。
可事實上,他心中分明有幾分未挑明的忐忑。
他不知道為什么要答應喬熙在正月一日同她共進夜宴,畢竟按照慣例,這天夜里,皇帝應當與群臣相聚的。
可是那個時候喬熙對自己提出的時候,他竟絲毫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他的這位母后,身上有一種叫他著迷的氣質。
他對她,總是比對旁人縱容很多。
容淮邁入內室的時候,房間里空無一人。正中央的八仙琉璃房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周圍擺了一圈的生肉菜蔬。
容淮猜想,這大約就是喬熙說的火鍋罷。
他只是微微一瞥就收回視線。
喬熙沒有出現,他下意識蹙眉,試探性地喊她:“母后可在?”
下一刻,那屏風后面,傳來了清幽的古箏之聲。
容淮循著聲音,一步步走過去。
那時他還不知道,一屏風之隔,他踏過去了,就是一生淪陷。
喬熙坐在鳳凰木的古箏后面,月白的紗裙,隱隱可見肩頭白凈如雪的肌膚。
她丹唇輕啟,眉眼氤氳著說不出的嬌媚之氣,細看又是純然的無辜姿態,扣在古箏上的手指,蔥白細膩。
此時,她見容淮進來,微微側著臉,笑意清泠泠地對容淮說:“你會彈琴嗎?”
容淮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天晚上的喬熙和往常都不一樣。
他浸淫朝堂多年,這么簡單的心思,他怎么會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