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與那白侍郎,不過短短兩天,就已經查到是裘榮動的手,且知曉了這背后更大的謀劃。
雖然心里別扭,但是如顏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說的很有道理。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快到食療齋的時候,程長煜停了下來,他言簡意賅:“到了,你小心。”
看著這個人離開的背影,如顏輕輕地嘆息,所以她之前真的見過他吧,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要是以前她會問,但是現在的她,不再好奇了,知道的越少,越輕松。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沒過多久,紫葉就回來了。她告訴如顏,刑部只例行查問了一些事情,并沒有為難她。
而且按照如顏所說,將所有的疑點都告訴了刑部。
如顏歉意的拍了拍紫葉的肩膀,沉默了片刻,“紫葉,我……”
“小姐不必介懷,一切都是屬下自愿的。”
紫葉不會說話,但她知道如顏對于讓自己頂替的事情是有愧疚的,即使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是沒有風險的。
而且一開始如顏就把自己暴露在刑部的眼皮底下,就是為了讓刑部知道,食療齋真正的主人是她自己。
這份勇敢與擔當,是紫葉選擇將余生都奉獻給她的原因之一。
如顏小姐,實在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這件事要水落石出估計要不短的時間,而如顏的三天禮佛時間已經到了,紫葉趁著夜晚把她送回了感恩寺。
青空與綠釉兩個丫鬟早就等得心驚,奈何自己家姑娘從小就主意大,這種事情沒少干,她們能做的也只有遮掩罷了。
等如顏回到家,離小年只剩一天。
小年當天私塾已放了假,伍老夫子也回了家。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豬肉跟魚,在祭灶神。
男子要祭酒,而女子是要暫時回避的。
祭祀進行到一半,天上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這場冬雨來的突然,怕冷的如顏裹著厚厚的襖裙,滾邊的毛領襯得小臉多了幾分可愛。屋內燒著碳,如顏就歪坐在小廳內,手里捧著本醫書。
秋水苑庭院里挖了一個小渠,繞著前庭半圈,底部鋪的是碎瓦,雨聲碰打上去,倒和屋頂上的聲響連成了一片,清脆好聽。
廊上低聲細語,應該是有丫鬟回來了。
如顏看的入神,并沒有聽見。
綠釉面帶遲疑的說完,等待青空給個回應。
青空想了半晌,低聲說:“之前那檔子未成的婚事……姑娘本就厭煩,你今天這得來的消息,準確嗎?”
綠釉:“太太身邊服侍的琴語姐姐說的,該不會有假。我估摸著是太太示意,也有試探姑娘的意思。”
“唉”,青空看向小廳,“那你去說吧,免得姑娘沒個準備。”
綠釉便拍了拍身上各處,抖落帶進來的雨珠,在小廳前站定,隔著簾子試探的喊了聲姑娘。
如顏放下書,慢悠悠的說了聲:“進。”
她看綠釉臉上沒有遮掩好的為難,“發生何事了倒叫你一副很難開口的樣子?”
“我剛去了太太院里,本想問問琴語姐姐一些針線上的事,琴語姐姐卻跟我透露說,說太太在張羅姑娘的婚事……”
綠釉一邊說,一邊注意如顏的神色,聲音越發的低了。
如顏神色淡淡,倒也看不出什么來,她問:“母親看中了哪一家?”
“吏部尚書家的二房家的公子,具體的沒說。”
這還不具體嗎?
吏部尚書姓高,是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大人,深得帝心。嫡長子高遠,時任翰林院大學士之位,是板上釘釘的內閣候選者。
嫡二子高明鴻臚寺左寺丞,是個有名的大才子,這樣的人家,雖說家世底蘊比不得一些高門氏族,但也是權勢正盛,等閑一般的世家也是比不得的。
而那高家二房中,與她年紀相仿的少爺,不是老二就是老三了,老二據說已經定親,估計母親看中的就是他家老三吧……
這樣的人家,豈是小小的一個柳府三房可以高攀的起的。
雖說她的幾個姐姐都是嫁的高門,但那都是走在懸崖邊上的富貴,一朝不慎,就會跌入崖底。
而且到了今天,她也一直在懷疑,為什么幾個皇子一定要跟柳府攀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