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人人聞之色變,這郡主真是蠻橫無理!”
姚義自認為已經說的很小聲,奈何滿座針落可聞,沈蔚突然抬頭向他們看來。
姚義原本有些心虛,可自家少主坦然回視,他便壯起膽子瞪回去。
樓里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沈蔚眼眸微瞇,放下劍,走向他們。
“你不怕我?”
面前的女子笑容和煦,眉眼彎起的弧度甚至可以稱之為友善,如果不是周圍盡是諸如“完了”的低語,孟成風會以為她并沒有惡意。
“郡主非虎非狼,也不是牛頭馬面,在下為何要怕?”
自從以惡名稱霸南潯城以來,沈蔚就再未遇到如此耿直不做作的男人,哪怕是心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沈聽白,明面上也不得不假以辭色。
可現在面前就是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當眾挑釁她。
用總裁文的話來說,這個男人成功引起了沈大郡主的注意。
沈蔚自然地在他身側一方坐下,仿佛兩人是在他鄉重逢的多年故友。
“公子看著面生,是才到南潯吧?”
孟成風不明白刁蠻郡主為什么突然轉變了態度,他收回思緒,仍是不卑不亢地看向沈蔚。
“在下的確才到南潯城,但短短半個時辰里,已數次聽聞郡主之名。”
沈蔚擺擺手,頗有些不好意思。
“百姓愛戴罷了。”
周圍的人通通臉色發青,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偷偷溜了好幾個。
本來沒什么反應的孟成風也有些發怵,就像有人在他耳邊催促,“快跑,不然就來不及了!”
他強作鎮定,心道一個沒兵沒權的郡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走了之,她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郡主大概是誤會了民意。”
不等他說完,沈蔚先一步搶過話頭,“公子到南潯城來可是尋親?有住處嗎?”
孟成風知道她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但他并無意得罪這條地頭蛇,索性順著沈蔚的話往下說。
“無親無故,游山玩水罷了,住處也暫未定下。”
“我府中寬闊,不如就住我府上吧。”
“什么?”孟成風怔住。
小二已經取了酒來,冷不丁聽到這句話,手一抖,托盤上的酒壺傾倒,一壺好酒就要遭殃。
孟成風下意識長臂一攬,撈回酒壺,穩穩放回桌上。
“郡主不要說笑了。”他鎮定下來,總覺得此人堂堂郡主,不至于初次見面就如此無禮。
“我可沒有說笑。”沈蔚目光灼灼,換個性別就是登徒浪子,“不過我也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公子若愿,我想鎮南侯府不難找。”
她起身,目光掃過桌上那壺酒。
“至于這壺酒,就當作信物贈與公子吧。”
沈蔚拿著剩下的兩壺酒悠然離去,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心情極好。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憐憫的目光,卻又有些害怕似的,不敢明目張膽地盯著孟成風。
小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公子,你還是快逃吧。”
孟成風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還是掉進柔嘉郡主的坑里了。
就在滿樓的人都在打賭他是打算往東跑還是往西跑的時候,他卻抬頭問小二,“請問鎮南侯府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