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鎮南侯府的路上,姚義抱怨了一路。
離開南風樓前他特意向小二打聽了柔嘉郡主的為人,盡管小二已經嘔心瀝血地美化了沈蔚的形象,但在姚義眼中,她仍然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什么慈悲心腸好收留無家可歸的落魄公子,這不就是公然養男寵嗎。”
“什么鎮南侯看淡俗世歸隱山林,這不就是被氣跑了嗎。”
“什么心系百姓常邀城守長談,這不就是看上人家城守了嗎。”
...
姚義吐槽得口干舌燥,卻沒得到半分回應,他回頭去看自家少主,發現孟成風出神地看著一把劍,就差把眼珠子貼上去了。
劍自然就是沈蔚因為過于高興而忘在南風樓的那一把。
金色的劍穗蕩在風里,晃得姚義眼睛疼。
“少主,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聽了。”孟成風敷衍著,但顯然心思都在別處。
姚義的心頓時沉到了冰冷的潭底。
“你不會對那個花心郡主一見鐘情了吧?!”
他一想到自家好端端的少主以后沒準會跟別的男人爭寵,就感到一陣惡寒,然而孟成風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方才注意到她腰間的玉佩了嗎?”
姚義一怔,“什么玉佩?難道你因為一枚玉佩一見鐘情?”
孟成風無奈,“那枚玉佩我自小就見過,是爹的貼身之物,從不離身,連我也碰不得。但數年前突然不見蹤影,我問爹,他說是贈予了一位故人。”
姚義驚了。
“教主的故人是花心郡主?!”
這是什么父子戀上一人的瑪麗蘇戲碼?
孟成風不知姚義所想,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但我想弄清楚。”
姚義急得跳腳,就目前來看,跟柔嘉郡主扯上關系的可沒一件好事。
“萬一只是看錯了呢?少主,你清醒一點啊,千萬別為了一枚玉佩毀了自己一世清名。”
不會錯的,孟成風心想。
沈蔚坐過來的時候他看的清楚,玉佩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痕,是他小時候將玉佩偷來玩時摔壞的,為此他被關了三天禁閉,餓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就會想起那道裂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記憶。
見自家少主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倔驢脾氣,姚義一拍腦門,直呼“完了”。
“寄云姐說,墜入愛河的人都是傻子,我從前不信,如今可算信了。”
孟成風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姚義的思緒已經和自己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小子同謝姐姐學的不是醫術嗎,懂的是不是太多了?”
姚義眼珠子一轉,“醫病也醫心嘛,寄云姐說了,咱們學醫的什么都得會一點兒,以備不時之需。”
*
鎮南侯府。
沈蔚回到府里的時候,才想起劍被忘在了南風樓。
那劍是她一早從狐朋狗友手里打賭贏來的,用起來并不趁手,只能當作擺設,她便不太上心,想著算了。
然而她前腳剛踏進自己的閨房,韓治章后腳就跟了進來。
“沈蔚,你當真嫌棄自己的名聲不夠臭嗎?昨晚才招惹了沈聽白,今兒又光天化日之下勾搭起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