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熠緊接著就道,“不過她公然欺辱韓兄之行為,為沈某所不恥。”
韓治章有些懵,沈蔚怎么欺辱他了?雖然平時的確欺負的挺多,但這“欺辱”二字實在是言重。
“你可能誤會了。”
“我親眼所見,怎么會是誤會!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韓兄不必害怕,只要你隨我回到明州,料那沈蔚不敢追去。”
韓治章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把稱呼都換了,一口一個韓兄,顯得他們多親近似的。
“你先別急著套近乎,我自小在侯府長大,與明州可沒有關系,你爹八成是老糊涂了,你也趁早回家吧。”
在這兒已經耽擱的足夠久,他還忙著趕在暗哨之前去見沈蔚呢。
至于這位宋二公子,愛救誰救誰吧。
薄薄的門板之后就是熱鬧的長街,人群的喧鬧聲很近,又似乎很遠,韓治章心里念著沈蔚喜歡橋頭那家的黃豆糕,想著買兩塊回去賠罪沒準能逃過一劫,畢竟他又沒犯什么大錯。
“韓兄甘為柔嘉郡主的玩物,令尊要是知道,恐怕泉下難安。”
韓治章的動作微頓,腳尖一轉走向宋熠,他緊緊掐住宋熠的脖子,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兇狠,像是吞噬人的黑洞。
“你都知道什么?”
他鮮少的沒有吊兒郎當地說話,宋熠一點也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給出滿意的答案,他會真的動手殺人。
“我知道,你是前朝御史韓憶山韓大人的幼子,我父親與韓大人乃多年摯友,他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
“我可從沒聽說我爹有這么一個朋友。”
“一州長吏若與朝中御史多有來往,韓家恐怕也等不到西離滅亡了。”
韓治章將信將疑,但還是放開了宋熠。
宋熠揉著被掐疼的脖子,“謝謝你相信我。”
“你先別急著謝,我只是嫌手累,又看你不會武功才放手的,反正你也跑不掉。”
“我不跑,我離開明州時答應了我爹,一定把你帶回去。”
他自認為好心的堅持在韓治章看來只是負累。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會跟你走,你最好閉上嘴,乖乖回明州去,否則你要是死在這里,鎮南侯府可不好跟宋刺史交代。”
韓治章一把拉開門,外面混雜著食物香氣,花香,甚至泔水臭味的新鮮空氣涌進來,原本因宋熠的出現而有些郁悶的心情頓時舒暢。
這才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也是他該去的地方。
*
昨夜的毒比沈蔚預料中厲害得多,賀殊走后,她突然暈倒在石桌旁,直到清晨有下人走進院子才被發現。
豐子瀾來看了一眼,只留下一句“死不掉”,就又離開了,留下一眾下人在風中凌亂。
孟成風家教甚嚴,早起練功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哪怕客居于此也不例外。
他走出度春院的時候,發現隔壁院子人進人出,十分熱鬧,憶及昨日小廝說里面住的是沈蔚,他頗為在意。
駐足觀望了片刻,他看見下人們擁著一位青衣公子走進去,可沒一會兒就又出來了。
“那是誰?”他問身后執意跟著出來的采星。
“那是府里的二公子,他性子冷傲,一般不會來去云院,都是郡主到本草居去,除非郡主病了,他來看病。”
“這么說,沈蔚病了?”
明明昨晚看著還挺好的啊,還有力氣算計人呢。
“哎呀,郡主病了!”采星遲鈍的神經讓孟成風無語吐槽,也不知道她這么一驚一乍的性子是怎么在沈蔚面前待到今天的。
“常公子,你可一定得去瞧瞧郡主啊。”
孟成風不解,“為什么我一定要去?”
采星更不解,“你這次到南潯城來,難道不是打算履行婚約嗎?”
孟成風腦子里炸起一道驚雷,思緒被炸成了空白,他竟沒有料到,沈蔚和常修是這樣的關系嗎!
見他發愣,采星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