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翠被府衛押往地牢,臨走前秦復特意叮囑不得欺辱虧待她。
從前秦復外出歸來,沈蔚都是恨不得到城外十里迎接,如今卻到了大門口都不見人影,韓治章發現自家三哥臉色不太對勁,急忙將沈蔚受傷不便起身的事告知,免得他二人誤會。
聽見沈蔚受傷,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楊晉突然變了臉色,一陣風似的直奔后院而去。
韓治章不禁吐槽,“大哥還是老樣子,除了刀劍,就只關心五妹,他這樣倒顯得我這個做兄長的忒不稱職。”
秦復笑著拍他的肩,“他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你我自然比不得。不過四弟切勿妄自菲薄,沒了你這府上不知會少多少熱鬧,誰說你不稱職。”
秦復說罷便追著楊晉的腳步去了,韓治章獨自琢磨,這話分明是說他是侯府的笑話,不還是吉祥物嗎。
去云院。
沈蔚一年到頭都在奔波勞碌,一邊算計別人,還要一邊防著別人算計自己,可謂身心俱疲。
她好不容易尋到個空隙休息,剛閉上眼,就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奔向自己,馬兒跑在路上也差不多是這個動靜。
“小妹,你還好嗎?”
楊晉站在門外詢問,一副想進去看看又覺得不合適的模樣。
他那張臉有如刀削斧鑿般的凌厲,濃眉入鬢,目光似劍,若是對敵,往前一站便自有一番氣勢,不戰先勝。
然此刻滿臉憂色,雖有些違和,卻十分真摯。
沈蔚沒想到是他回來了,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坐起來。
“我沒事,大哥一路辛苦,快進來說話!”
楊晉推門進去,見沈蔚的目光總在他身后逡巡,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別找了,照渠還在后面,須臾就到。”
照渠是秦復的字,沈問君離開前親自為他舉行冠禮,韓治章沒有這樣的運氣,為此抱怨過多回。
沈蔚收回目光,笑意盈盈,頗有幾分小女兒的嬌俏,“我已見到大哥了,還盼著找三哥做什么。”
“先不提別的,讓我看看你的傷。”
女子力量不如男子,動起手來勝在柔韌靈巧,沈蔚一身好功夫,傷了腰可是大事。
“我自己下手有分寸,大哥不必擔心。”
“自己下手?”秦復從門外走進來,目光含著責備,“或許治章說得對,你真是越來越愛胡鬧了。”
剛踏進門檻的韓治章急忙擺手加搖頭,要向沈蔚表示自己絕沒有說過這句話,然而沈蔚的眼里全然沒有他。
“兩月不見,三哥看著清瘦了。”
秦復對她無奈,只得嘆氣,“無緣無故傷自己做什么?”
“也不算無緣無故,日子無趣,逗他玩玩兒罷了。”
“他?”楊晉還不知道常修的事。
“忘了告訴兩位哥哥,豫州常家的大公子常修來了,如今正住在度春院中。”
楊晉愕然,“與你有婚約那位?”
“是。”
“那你豈非要出嫁了?!”楊晉下意識看向秦復,后者卻是波瀾不驚的,像是早知道此事了。
而秦復只是看著沈蔚,就像早知道她故意藏了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