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會出嫁的,因為這個常修是假的。”
“假的?!”韓治章的反應更大,因為他不久前還把假常修當作難兄難弟,幾乎要替沈蔚收下這個新后宮了。
“這人假冒誰不好,偏是常修。”韓治章開始挽袖子,“看小爺不把他綁了丟給賀殊!”
他轉身要出門去綁人,凌厲的掌風從身側掠過,門砰地一聲關上,差一寸就直接砸到他臉上。
這一嚇,天大的氣也散了。
“大哥!怎么我護著五妹你也打我!”
此間有這般深厚內力的,唯楊晉一人。
“小妹刻意不把話說全,顯然自有打算,你現在去找度春院那位,恐怕打草驚蛇。”
沈蔚贊道,“果然大哥最懂我。”
她披衣下床,從刻了飛鷹紋樣的木匣里拿出幾日前得到的密信,直接遞給秦復。
“程凌說,城外那些私軍行蹤詭秘,偶爾會在客棧落腳,但從不過夜,日落之前就離去。他試著探那些人的底細,但他們口風很嚴,至今也只與一個叫雷禾的首領打過交道。”
秦復看完密信,沉思了片刻。
“城外皆是山野,方圓百里沒有人家,想來他們在山中有自己的營地。可若有自己的營地,為何到客棧拋頭露面,暴露蹤跡,或許...”
“他們在等人。”
沈蔚說出自己的猜測,秦復跟著點頭,猜想也差不多。
“我命程凌繼續暗中觀察,可一個月過去了,他們等的人仍然沒有露面。”
“而這時候假常修出現了?”
兩人一唱一和,默契驚人,將整件事連成了一條線。
“三哥說的沒錯,我正是擔心這個假常修與城外私軍有關,才沒有揭穿他,哪怕是虎狼,留在身邊時時看著總比放任他在外面不知道何時會撲上來咬人的好。”
韓治章恍然大悟,“難怪你把他安排在度春院。”
“眼下是多事之秋,或許咱們平靜的日子從此就到頭了,往后還需多仰仗幾位哥哥。”
“嗐,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哎!大哥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韓治章被楊晉拎著領子拽走,門開,門關,少年的叫喊聲漸漸遠去。
沈蔚把密信裝回匣子,背對秦復道,“并州的事我聽說了些許,看來三哥離開這兩個月收獲不小。”
“義父離開前說,不到時候萬萬不能舉事,只要一日找不到那個東西,或許就一日不到時候。阿蔚,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心急嗎?我倒是覺得有些來不及。”沈蔚轉身面對他,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濃愁,“近日我總有一種感覺,敵人在修筑困獸的鐵籠,而我已在籠子里了。”
秦復安慰她,“或許是這段日子麻煩接踵而來,你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但愿如此,但也不得不防。”
沈蔚上前推開東邊的窗,迎面便是隔壁度春院的院子。
“三哥,我在那里新種了一棵梧桐樹,你說這棵樹能引來鳳凰嗎?”
秦復的目光越過她瘦削的肩,沒有看度春院里的梧桐,而是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那只鳳凰貪慕人間顏色,她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