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小月的眉目果然舒展開,忙道了幾聲“多謝郡主”,雀躍離去。
逐月關上門,外頭的喧鬧頓時遠去。
“郡主,這丫頭在您面前使心計,會不會有詐?”
逐月總是很謹慎,沈蔚笑著擺手,“在南柯坊這種地方待久了的人,難免會多個心眼,否則單憑一雙相似的眼睛可做不了眠翠的左膀右臂。”
“那郡主真要放了眠翠嗎?”
“放,當然要放,不然還真將南柯坊的生意拿給四哥做嗎。”
逐月總覺得哪兒不對,這生意本就是韓治章強搶過來的,怎么沈蔚的話聽著像是南柯坊歸了鎮南侯府似的。
“南柯坊的進項雖然不多,但不失為一個探查消息的好地方,四公子深諳此道,郡主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此事沒什么好考慮的。”沈蔚的態度強硬起來,逐月便不敢再勸了。
兩人繼續搜岑蘭的房間,沈蔚扶著自己不爭氣的腰,登時有些后悔。
“逐月,你看看床下。”她生著悶氣吩咐,害逐月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話惹怒了她,大氣都不敢出。
“郡主,有東西!”
逐月突然興奮起來,從床下最深的地方拖出來一個箱子。
箱子上沒有積灰,顯然主人常常打開,但常用的東西藏在這般隱秘的地方本就是心里有鬼。
“快打開。”岑蘭背后的秘密或許就藏在這個小小的箱子里,沈蔚的語氣也激動起來。
但當逐月用匕首撬開鎖,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卻是空無一物的箱子。
“沒有東西?!”逐月沒想到會是這樣。
沈蔚臉色微沉,“是東西都被人取走了。”
她下意識摩挲起手指,“那天晚上我特意編了個沉池的丫鬟掩蓋出格的行為,就是不想打草驚蛇,第二天也是派人偷偷帶走岑蘭,不見她逃走,亦不見有人傳信與她。逐月,這南潯城里不太平啊。”
有人在岑蘭被抓后來到這里拿走了箱子里的東西,鎖完好無缺,那人只可能是與岑蘭一伙的。
沈蔚一直相信南潯城里沒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比起生氣,她更興奮,因為封藏已久的寶劍終于可以再次出鞘了。
逐月上一日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兩年前,不久后城守府被一夜屠殺殆盡,城尉奉旨出城剿匪,整個南潯城都籠罩在一片血色中。
沒人會懷念那樣心驚膽戰的日子。
“郡主,會不會就是眠翠拿走了這些東西?她身為坊主,不漏痕跡做這件事豈非輕而易舉?”
“如果真是眠翠與岑蘭合謀要殺我,她就不會讓小月盯著岑蘭了。”
小月是眠翠的心腹,又是眠翠安排在岑蘭身邊的眼睛,但以小月的態度來看,她對岑蘭暗殺一事并不知情。
或許眠翠早就意識到岑蘭是個燙手山芋,但她有不能拒絕接下這只山芋的理由。
逐月仍不甘心,“可若眠翠與暗殺一事無關,為何連夜逃跑?她這人最愛財,怎么會連南柯坊的家業都舍得。”
沈蔚無奈搖頭,笑道,“這事,恐怕只能問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