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消息還是泄露出去了。”秦復看了一眼正被黑衣人卷起的地圖,“那條路對他們來說一定夠近,也夠熟悉,甚至很可能他們的老巢就在附近。”
盡管對秦復頗有微詞,但也不能否認他的猜想與自己幾乎完全一致,賀殊輕輕點頭。
“我剛才已經根據地圖推算出大概的范圍,只要我們抓緊時間,分頭帶人搜查,總能找出點什么。”
“那就趕緊出發吧。”秦復毫無異議,“南邊交給我,往北就辛苦賀兄了。”
雖說兩邊都是山,但北邊的山山勢平緩,視野開闊,南邊的山毒物橫行,瘴氣遍布,這壓根不是一個難度的任務。
賀殊攔下他。
“三公子還是向北吧,我對南邊的窮山惡水更熟。”
“賀兄仍認為我吃不來苦?”
“三公子多慮了,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沈蔚那兒我不好交代。”
秦復笑了笑,“既然賀兄如此安排,我就不推脫了。”
他轉身領著人離去,曹嘆看了眼賀殊,猶豫和矛盾都寫在臉上,最后將心一橫,追著秦復離開的方向而去。
雨點已經開始落下,參差不齊地砸在賀殊的臉上,他扭頭看向南潯城的方向,目光穿不過層疊起伏的山林。
*
“少主,咱們不是逃命嗎,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背著包袱的姚義跟在孟成風身后,他的腿短,必須要走的很快才能勉強跟得上。
雨已經開始下起來,主人不在家,下人們大多在屋子里避雨,整個鎮南侯府空蕩蕩的,劫獄救人,再適合不過了。
“這段日子我幾乎探遍整座府邸,侯府里大大小小算起來有十八個院子,守衛最嚴的只有沈蔚居住的去云院和西南角的停云院。”
沒人會把地牢這種東西設在自己所住的院落,姚義恍然大悟。
“咱們要去停云院?”
“當然不是。”孟成風目光凌厲,宛如利刃出鞘,“咱們要去的是早已廢棄的雨花院。”
沈蔚特意在停云院周圍安排了最多的府衛看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但這始終只是猜測。
孟成風一籌莫展之際,偶然從自己畫的圖中注意到毫不起眼的雨花院。
他是親自到雨花院查探過的,下人們說那里因為太過偏僻,閑置已久,通常不會有人去,而他也的確沒有在雨花院中發現什么異常,便沒太放在心上。
可偶然的一眼卻讓他發現了其中玄機。
雨花院位于停云院之北,被一片竹林圍繞,兩者之間隔著一小片湖,只靠廊橋連接。湖上視野開闊,藏不住人,竹林四季常青,蒼翠茂盛,最適合設置暗哨,若有人膽敢闖入,停云院的府衛將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將整個雨花院包圍,闖入之人就算插翅也難飛。
這簡直就是一個精心雕琢的陷阱,也是密不透風的囚籠。
想到這些,夜探雨花院的各種細節就被無限放大。
院門上不曾落銹的鎖,纖塵不染的院子,堆在角落里的木箱,屋子里齊全的家具,色彩突兀的地衣...
孟成風這才敢斷定,停云院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地牢就藏在雨花院中。
...
藏在竹林中的暗衛遠遠看見兩人冒雨走在廊橋上,正向著雨花院而來,其中一個眼尖的認出孟成風。
“那不是幾日前才到府上的常公子嗎,怎么溜達到雨花院來了,要不要攔下他?”
他的同伴搖頭。
“郡主早就交代過了,不管他做什么,盯著就好,不必插手,更不要在他面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