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與郡主有婚約嗎,怎么郡主防他跟防賊似的?”
另一張臉湊上來,“誰不知道郡主喜歡的是三公子,他要是不識趣兒,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打小就有婚約的都這個下場,咱們大哥怕是一片癡心錯付了。”
“停停停!再議論下去就得吃鞭子了。”
雨中的竹林漸漸靜下來。
...
孟成風來過一次,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他沒有去碰院門上的鎖,帶著姚義翻墻而入。
院子里和記憶中一樣干凈,壓根沒有“閑置已久”的樣子,他環顧四周,幾棵極易藏人的老樹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少主,你真的確定鎮南侯府的地牢就在這兒嗎?”
“本來很確定,但現在有點不確定了。”
“嗯?”姚義滿腦子問號。
孟成風推開正房的門,徑直掀開地上那張磚紅色的地衣,地牢的入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姚義一見直呼“神了”,孟成風臉上卻沒有撥云見日的喜悅,他不置一言,擰著眉率先走入通往地牢的幽深甬道。
岑蘭見到孟成風的時候,驚詫到懷疑自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待的太久,產生了錯覺。
“岑姑娘,岑姑娘?”
他隔著欄桿溫柔地喚她,語氣中滿是擔憂,是如此的不真實。
“孟公子?”她的聲音在發顫,生怕驚破了美夢。
“是我,我來救你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即使面對酷刑也不曾屈服的岑蘭在這一刻落淚。
她抬起手臂擦拭那些滾燙的淚珠,衣袖上凝固的血污融化開,再次污濁了她的臉。
孟成風無奈嘆息,姚義輕聲問他,“少主,這位姑娘是誰啊?”
“此事說來話長,是非之地不容久留,我們先帶岑姑娘離開。”
他提刀砍斷鎖門的鐵鏈,岑蘭身上的鞭傷驚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背起。
三人匆匆離開,一路上孟成風都在擔心會出變故,可他們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地牢。
堂堂鎮南侯府最隱秘的地牢成了來去自如的無人之境,怎么看都更像是個陷阱。
外面的雨已經很大了,雨幕給遠處的景色蒙了一層紗,落雨牽著線從房檐垂下,孟成風在門口停下腳步。
背上的岑蘭在輕輕發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小義,你把蓑衣給岑姑娘披上。”
姚義二話不說解下身上的蓑衣,踮腳披在半昏迷的岑蘭身上。
“少主,鎮南侯府一直這么不拘小節嗎,咱們怎么會一個人都沒碰上?”
孟成風心里的疑問也不少,他望著這場滂潑大雨,隱隱不安。
“沈蔚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他突然有種感覺,沈蔚或許早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常修,只是礙于某個原因一直沒有拆穿。
常修的信被留在度春院中,就像斬斷從未存在過的緣分,他們之間本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