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著劍流淌,從劍尖滴落。
黑衣人震驚的那一瞬間,沈蔚頓時躍起奪劍,一腳把人踢飛出去。
安靜的黑衣人群喧囂起來,對沈蔚的恐懼使他們下意識后退,被踢飛的首領被手下扶起,怒氣沖沖地奪過一把劍。
“都是廢物!她只有一個人,而且中毒已深,怕什么!”
眾人沉默,緊緊握住手里的兵器,再次緩緩逼近車廂。
忽然,黛青色的簾子晃了晃,一雙染滿鮮血的手從里伸出來,所有人的腳步都頓住,包括那名首領。
沈蔚掀起簾子,目光淡淡地從那些人臉上掃過,從容走出。
奪來的劍被她拿在左手,右手發力扯下簾子的一塊草草纏繞在手上,就算是包扎了傷口。
她看上去太過淡定了,絲毫沒有被重重包圍以寡敵眾的自覺,以至于黑衣人們心中產生了些許動搖,這會不會只是沈蔚以身作餌的一個局。
“你們來的真是太巧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語調冷淡,“知道我有多久沒有親手殺過人了嗎?四年,整整四年了。有一句話說得好,殺雞焉用牛刀,你們能死在我手上,也是一種榮幸。”
黑衣人們被她的氣勢嚇住,遲遲沒有動手。
“兄弟們,別信她的鬼話!她已是強弩之末了,誰要是拿下她的人頭,主子許諾封賞千金!”
首領高喊著,第一個提劍沖上去,其余人受到鼓舞,亦加入戰局,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沈蔚背靠車廂迎戰,勉強招架面前的攻勢,但很快有人注意到她精力有限,無暇顧及身后,于是紛紛跳上車頂,從背后偷襲,沈蔚果然漸漸不敵落入下風。
就在這時,承受了太多的車廂突然轟隆一聲散架,其上的黑衣人不預,紛紛跌落,沈蔚趁機從他們身上踩過,脫離了包圍。
只要留得性命,一切就都不晚。
她想得清楚,并不戀戰,打算借這個機會逃走,只要能聯系到府中的楊晉或城外的賀殊,這些人遲早是尸體。
“沈蔚!你真的要拋下自己的男寵獨自逃走嗎?!”
黑衣人首領的喊聲在身后響起,她隨手解決了一個黑衣人,轉身就看見首領的劍架在韓治章脖子上。
韓治章半張臉上全是血,傷痕累累,十分凄慘。
周圍的黑衣人被沈蔚震懾,不再上前,他們知道已經不需要無謂的犧牲了。
濃稠的血順著劍身流過,與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很快淡去,沈蔚用袖子擦劍,注意到劍上已經有了缺口。
她勾起唇角,過于蒼白的臉色顯得她就像一塊不化的寒冰。
“你都說了,男寵而已,大不了再換一個,你覺得我會在意他的死活嗎?”
首領拿不準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在演戲,他將心一橫。
“既然柔嘉郡主已經玩膩了,那就由小人來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吧!”
薄薄的劍刃朝著韓治章的脖子抹去,韓治章毫無怨言,閉上眼安然等候死亡的降臨。
預料中的劇痛并未到來,反倒是身邊突然出現痛苦的哀嚎,聽聲音正是那個首領。
他睜眼看去,一把劍刺穿了首領的手臂,正是沈蔚的杰作。
但如此她手中就沒有武器了。
“動他?你還不配。”
沈蔚傲立雨中,即便兩手空空,卻依然像個不敗的戰神。
首領的憤怒到了極致,他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指向沈蔚,“殺了她!把她剁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