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論生死的背水一戰,黑衣人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只有殺了沈蔚,他們才能活。
為了生,也為那一千兩黃金,他們再次蜂擁而上。
即便是死也要多拉幾個人墊背,這是沈蔚的信條,她永遠不會認輸,早就做好了豁出性命的打算。
但剛往前踏一步,世界突然天旋地轉,耳邊的喊殺聲漸漸消失,那些沖上來的黑衣人也變得模糊,溫熱又粘稠的液體開始在臉上肆然流淌,她心里十分清楚,是再次毒發了。
“沈蔚!”
韓治章看見她面對迎面而來的刀刃卻一動不動,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嘶聲裂肺地喊出來,但他不知道,沈蔚聽不到了。
沈蔚脫力往后倒去,恰躲過往心口刺來的一劍,那些黑衣人以為她又要耍什么把戲,被嚇得退了數步,卻見她直直倒在地上,濺起高高的水花。
這一幕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第一個人反應過來,眼中冒著紅光沖上去,沈蔚在他眼里已經變成了金光閃閃的黃金。
“住手!”
隨著一聲怒喝,那人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影就躥到他面前,擋住了“黃金”。
孟成風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沈蔚,她身上的衣衫多處被劃破,紫色被染成深紫色,看不出是血還是雨,那張本就較常人更白的臉此刻全無血色,她靜靜地躺在那里,猶如一個死人。
“你照顧好柔嘉郡主。”他輕聲對身邊的姚義交代。
“我就說少主你會多管閑事的吧。”
吐槽歸吐槽,姚義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緊盯著周圍這些虎視眈眈的黑衣人。
孟成風沒空和他貧嘴,而是看向緩緩走來的首領。
“你們這么多人圍攻一個女子,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首領嗤笑,“什么時候鎮南侯府的人也講起廉恥來了。”
孟成風不知道沈蔚與他們有什么恩怨,但見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風。
“我與諸位無冤無仇,不想貿然動手,還請諸位給在下個面子,今日之事就此結束吧。”
首領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今日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你既然來了,就和沈蔚一起去死吧!”
他一抬手,黑衣人們便動起來,孟成風無法,只得對敵,只是他始終不肯傷人性命,黑衣人們卻不要命地撲上來,后繼不絕。
就在戰局陷入僵局時,二十余個身著鎮南侯府府衛服飾的人突然從暗處出現,力挽狂瀾。
大約兩刻鐘后,黑衣人大多被殺,余下的也盡被制住,孟成風松了口氣,收劍入鞘。
姚義突然沖上來,“少主,你還好吧?是否受傷?”
“我沒事。”他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臂,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不是讓你看顧好柔嘉郡主嗎?”
“鎮南侯府的人出現后那些黑衣人就自顧不暇了,他們碰不到花心郡主的,放心吧。”
然而姚義話音剛落,一聲驚呼就從他們身后傳來。
“放開郡主!”
孟成風愕然回頭,他看見一個人騎在昏迷的沈蔚身上,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著一柄斷劍,斷劍被高高舉過頭頂,而后帶著滔天的恨意落下。
是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