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川習以為常,避過突然而至的一刀,五指掐住秦艽的腕部,微微使勁。
謝遠川:“她哪里惹得九郎不悅?”
筋脈挫傷的痛楚令秦艽拋下長刀,轉而以拳腳攻向謝遠川。
秦艽:“她是官家放到府里的細作。莫說我看不慣她,府內其他幕僚從事一樣看不慣她!”
謝遠川見招拆招。
謝遠川:“哦?哪位幕僚從事鼓動得九郎?”
秦艽:“我可不會出賣袍澤!”
謝遠川啞然失笑。
謝遠川:“九郎今日若是不去迎我,豈會見到玉央?”
秦艽愣怔。
秦艽:“將軍不打算讓二公主插手府內事宜?!”
謝遠川輕彈秦艽腦門:“小小年紀,思慮繁多,仔細長不過八尺。”
秦艽:“誰讓官家忌憚將軍……我如今已高過七尺!”
秦艽撿起長刀,插回刀鞘。
謝遠川:“你這般無大無小的毛病和該讓季融糾正過來,省得有朝一日出門在外被小人抓到把柄。”
秦艽:“小叔——我今日只是想嚇唬她,好讓她懂些規矩,莫要起心思亂翻東西。”
秦艽一面討饒,一面挪向門口。
秦艽:“將軍既然認定她未存害人之心,也騰出時日考教她,從今日起,我斷然注意言行分寸,毋須勞煩江先生出馬。”
謝遠川故作沉思,引得秦艽提心吊膽。
謝遠川:“饒你一次,下不為例。”
秦艽:“謝過小叔,謝過將軍。”
謝遠川望向秦艽猶如猛獸追捕而瞬間遠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11.西宮
夜,燭火通明。
王瓊琚為蕭宏寬衣。
蕭宏:“子童可愿見一見玉央?”
王瓊琚一雙柔荑僵在蕭宏的衣襟處。
王瓊琚:“官家怎得突然提起此事?”
蕭宏:“玉央被囚長門宮數年,朕知道,子童心里一定怨朕。”
王瓊琚:“我是怨過官家。可是時日一長,怨已放下,只余些許為人母卻被搶走骨肉的不甘。”
王瓊琚:“夫妻本是連理枝,床頭怨一時,隔夜愁便消。”
蕭宏:“子童不怨朕,朕卻不能不怨恨自己的無能。”
蕭宏:“數年來,朕輾轉反側……朕對不住子童,不能護住親生骨肉。”
王瓊琚(不甚誠心):“事已至此,官家何必再因舊事心煩意亂?”
蕭宏:“不!如今北梁的常勝將軍已向世人昭示——命數由己,人定勝天!”
王瓊琚心頭一跳,呼吸一緊。
王瓊琚:“莫非官家已經下旨,放玉央離開長門宮?”
蕭宏:“朕已命遠川接玉央回府。今后,遠川便是玉央的義父。”
王瓊琚不敢置信:“!”
蕭宏:“往后子童想面見玉央,朕便傳遠川入宮一敘。”
蕭宏:“正好子童與遠川自幼相識,兩小無猜,定然有許多兒時趣事相談。”
王瓊琚眉心微蹙,唇角翹起:“官家心意,無以為報。”
蕭宏與王瓊琚相擁入眠。
12.東廂房
翌日,清晨。
東廂房屋前廊下。
謝遠川散發敞襟,盤膝而坐,古琴擱在膝頭,肆意地彈奏《酒狂》。
江季融衣冠齊楚,膝跪而坐,烹煮茶水。
江季融年俞四旬,崇尚儒學,克己復禮。世人難以明白,為何散漫不羈的謝遠川能與江季融結為知己。
忽然,親兵疾走到謝遠川面前:“將軍!宮里來人,急召將軍入宮。”
琴音被斷,謝遠川不惱不怒:“估摸戰事將起。”
謝遠川離席,欲換衣入宮。
江季融以茶代酒,敬謝遠川:“將軍此行一別,不知何日再歸。江某以茶代酒,祝將軍一路順遂。”
謝遠川飲盡杯中茶水:“九郎與玉央便拜托季融。”
13.永安殿內景
蕭宏擲給謝遠川一封邊關急報。
蕭宏猛拍桌案:“一群酒囊飯袋!竟讓一從未打過仗的蠻子攻入朔方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