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被爆頭的白人尸體,馬哨一屁股坐了下來——主要是因為開槍的后坐力。
他前世是一個中學老師,最血腥殘暴的經歷也就是小時候在農村殺過雞,開槍殺人自然是沒有經驗的,而且這副身體年幼,一槍下來頗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覺。
看來小孩還是不要打槍比較好。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心緒,一邊摸了摸頭頂。
頭頂的傷口在匕首拔出的瞬間就已愈合,不過那股治愈他的能量似乎也消散了。
即使沒有實驗,他也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現在沒有免傷buff了。
這讓他有點遺憾,心想或許剛才應該趁著無敵buff沖回營地,把那幫白人全給鯊了?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印第安小孩而已。
等等,印第安小孩?!
馬哨一怔,旋即騰地站起來,左右看了看這副瘦小年幼的身體,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同時一些零散瑣碎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泛起。
重生?
對于這種離奇的遭遇,在他的認知范圍里,似乎只有這一個合理的解釋。
馬哨盡可能地梳理往世與今世的記憶,總算是搞清楚了狀況。
他確實已經病逝了,但由于某種未知的原因,可能是偶發的自然現象,也可能是某個超然存在的干預,他重生到了十九世紀的美國,成為了一名阿帕奇族印第安人,現在的生理年齡是九歲。
重生之后,他的名字某種程度上還是“馬哨”,準確地說是阿帕奇語言中的“喚馬的口哨”,翻譯成馬哨也算合適。
馬哨這個名字,在中文名里略顯另類,但在印第安人的文化里卻是一個可以世代相傳的好名字。
事實上,這就是傳下來的。
這副身體的父親便叫馬哨,是一位勇猛的阿帕奇戰士,后來在與阿拉帕霍人的沖突中戰死了,名字就傳給他了。
對于這番重生遭遇,馬哨并沒有感到任何抵觸,而是喜悅。
畢竟他前世二十多歲就病死了,現在突然重獲新生,而且才九歲,活蹦亂跳的年紀,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如果是個教徒,必然要感謝一番上帝什么的。不過他不信神佛,他是個信仰唯物主義的不可知論者。
當然,不好的地方也是有的。
比如在十九世紀的美國,身為一個印第安人,處境絕對算不上好,生產力落后不說,動輒還有性命之憂。
剛剛他的氏族就遭遇了一場屠殺——白人趁族中戰士外出狩獵,將留守在氏族營地的婦孺屠戮大半,只有少數逃走,這也正是這副身體死亡的原因。
還有就是,對于前世的種種,馬哨也不可避免地有所懷念。
他懷念互聯網,懷念火鍋,懷念手機,更懷念他的女朋友。
只能祝冰冰幸福了,唉……
馬哨沒有時間懷念了。
隔著身旁土坡的遮擋,他聽見幾百米外的營地傳來一陣動靜,也不知是族人回來了,還是白人正在做什么。
營地方向的人暫時看不到他,保險起見,他必須找個更安全的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