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系近的親友在隊伍中的,更是難免生出傷感之情,潸然淚下。
“哨子哥……要不你帶我一起去吧。”小麻雀眼眶泛紅地拉著馬哨的手。
馬哨摸了摸她的頭發:“幾個月就回來了,別擔心我。”
“哨子哥……”她低著頭。
馬哨又微笑道:“我離開眠熊之后,你的功課可別忘了。等我回來,是要專門考察你的。”
小麻雀不說話。
馬哨隨后看向下雨天,再次囑咐道:“部落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下雨天鄭重地點了下頭。
“出發吧,西進的勇士們。”馬哨翻身騎上雄壯的黑鋒,同時說道。
“咴——”
陣陣馬鳴響起,隊伍就像一列緩緩啟動的火車,在充滿節奏的馬蹄聲中逐漸提速,駛向西方。
馬哨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這次他忽然注意到,送別的人群之中還夾雜著另一個嬌小的身影。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艱難地擠在人群里,終于在馬哨即將被霧氣淹沒時探出了身體。
“米莉……”馬哨呢喃了聲,隨即霧氣便阻隔了他的視線。
這趟遠行,本來他并沒有什么別離的傷感,但此時,他的心情卻突然變得像四周的霧氣一樣,悵然若失。
馬哨看到了米莉,不過他懷疑,在最后一刻擠出人群的米莉很可能沒有看到他。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視力比幾乎所有人都要好,相隔著同一段距離,他能看見別人,別人卻未必能看到他……
這種莫名的抑郁一連持續多日。
直到隊伍里的一位老兄成功轉移了他的思緒和注意力。
“廢話,前面這條路應該怎么走,往南還是往北?”馬哨轉頭問道。
向導廢話是個精瘦的青年,他臉上有兩個酒窩,笑起來十分陽光,只聽他熱情地說道:“都可以,大酋長。”
“都可以?”馬哨眉頭微皺。
“是的,往北走也可以,往南走也可以。”廢話進一步解釋道,“只不過,往北走比往南走需要多走一個月的路。”
“……”馬哨不知道該說什么。
獨眺忍不住了:“我說,你能不能別再說這種無用的廢話了!”
廢話回答道:“這怎么能說是無用呢?看上去再無用的話也有可能有用,看上去再有用的話也可能無用。”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馬哨乃至隊伍中的大部分人都理解了廢話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此人的廢話不是一般的多,幾乎每次張嘴就是一句廢話。
再比如幾天之后,當西進隊遭逢了一場降雨的襲擊,狼狽避雨的時候,有人說了句:“也不知道這雨什么時候能下完。”
旁邊的廢話仰望天空,張口就來:“看樣子應該不會很快,但多半也不會太久,具體什么時候,等到雨停了我們就知道了。”
馬哨不禁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想著:這孩子怕是有個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