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蒼茫。
連綿起伏的沙丘上,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沙海,泛起一層層的沙浪,連綿不斷。
遠處,緩緩有一行人走來。
“穿過前面的沙丘,咱們就正式的進入西域,接下來的路段也是最為危險的,時刻要注意匈奴人,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男子的面孔有些熟悉,正是大漢使者張騫。
公元前123年秋,八月十五剛剛過去。
大漢就又派出了使者前往訪問西域。
這次屬于大漢對各國的正式國事訪問,同時也肩負起說服大月氏的責任。
從長安出發的張騫,手持持節,氣度不凡。
編毛為之,以象竹節。
此次出使,朝廷給張騫配備了一位副手,副中郎將蘇武。
對,就是北海放牧的蘇武。
蘇武站在張騫身旁,有些青澀的面孔透露著一些緊張。
然而,他的目光堅定。
在兩人身后,有一百余人。
隨從、士卒、記錄官、醫生、偵查人員、翻譯、伙夫等,將要一同前往。
接到圣旨的那天,蘇武的人生軌跡也發生了變化。
他的出身不錯,其父蘇建曾功封平陵侯,官至代郡太守。
漢制規定,凡職位在二千石的官員,任職三年后,可以保舉兒子或同胞兄弟一人為郎官,郎官一職雖然較小,但很重要,能在皇帝身邊當護衛,所以,凡是郎官,日后有很大機會飛黃騰達。
張騫以前也是郎官出身。
蘇武可以說是贏在起跑線上了,他和哥哥蘇嘉、弟弟蘇賢受父親保舉,順利入朝為郎官。
蘇武的目光閃爍,詢問道:“博望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他的神態恭敬,就猶如一個小迷弟一樣。
張騫笑了笑,即將進入敵人疆土,卻神態清閑,看起來就很令人放心,道:“也不太用過恐慌,這段路程我都派人提前打探過,沒多少匈奴人,只要咱們小心,就不會出太大的差錯。”
張騫拍了拍蘇武的肩膀,表示寬慰。
蘇武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張騫,點點頭。
一般人在升職前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一些消息,但蘇武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即將能成為副中郎將,聽到消息后,蘇武既驚既喜,感激不已,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務,以報皇恩。
“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前輩,都是皇帝的郎官,以后叫我張大哥就行,不用拘束。”
蘇武靦腆地笑了笑,透露出一股青澀。
“博...張大哥,大月氏這次會和大漢結盟嗎?”
張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咱們這次前去,也并不是為了結盟而去,更重要的是和西域國家打好關系,匈奴和大漢之間的斗爭,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大漢能夠拿到河西走廊,到那個時候就能和西域互通有無。”
“匈奴的強大,并不是僅僅依靠自身的力量,若沒有西域國家的“輸血”,嗯,是輸血這個詞,說起來還是我還在大月氏學習的,匈奴可能早就勢弱了。”
“這次也算是打好基礎吧。”
“輸血,怎么說呢....有些.嗯。”蘇武露出一絲別扭的樣子,道:“就是您在大月氏認的一位貴族朋友嗎?”
蘇武也聽張騫說過一些大月氏的事情,略知一二。
張騫在大月氏有位貴族朋友,兩人還義結金蘭。
這一點令他有些無法想想。
張騫哈哈大笑:“沒錯,就是他說的,我認得這位小兄弟可不簡單,懂的東西比咱們不少。”
張騫停頓一下,壓下聲音道:“我告訴你,他可是自己人。”
“自己人?”蘇武有些不明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