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家在哪么?”
“知道。”
“現在就帶我去。”
……
天蒙蒙亮。
馬車緩緩停下。
“鮑思恭,去請他過來。”
張易之將“請”這個字咬得很重。
“卑職遵命!”
鮑思恭對這種手段輕車熟路,快步走下馬車。
半柱香后。
一個鬢發皆白的中年男子走出府門,他滿臉慌亂,雙腿都在打擺子。
“去吧,司長在等你。”鮑思恭目光凌厲。
徐文軒步履蹣跚,艱難的登上馬車。
車廂內,油燈光芒照耀下,那個男人臉龐一半沐浴光輝之下,俊美無儔,一半沒于陰影之中,晦暗不清。
“下官拜見張司長。”徐文軒連忙躬身施禮。
“徐司業。”張易之面無表情:“我曾經也在國子監進學,還有幸聽你講課。”
雖說在寒暄,可語氣卻極度冷冽森寒。
徐文軒緘默不語。
曾經,那也只是曾經。
你現在是名震天下的張司長,一個天煞孤星。
權勢能遮擋神都城半個天空的男人。
“不繞圈子了。”張易之身子前傾,冷冷的直視對方:
“五年前,我的文稿在你那里。”
徐文軒臉色稍作變幻,急聲道:“下官……”
張易之舉手制止他,淡漠道:“想清楚再回答。”
徐文軒一口否定:“下官沒有什么文稿。”
聲音微不可察的顫抖。
“呵……”張易之冷笑一聲,厲聲道:“你欺騙殿下,失去的只是仕途上升的機會。”
“而忤逆我,卻是性命。”
隨即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陡然喝道:“最后一次機會!”
一瞬間,徐文軒脊骨發寒,勉強站穩身體不致于當場失態。
性命!
如果神皇司要辦自己,殿下保得住么?
徐文舉得出一個悲哀的結論。
保不住!
要升官還是要性命?
這根本不是選擇,而是不加掩飾的威脅。
車廂陷入沉默,張易之也不急躁,就這樣看著他。
良久。
其實徐文軒早有決定,拖這么久無非是展示幾分風骨。
“下官是有一份文稿,這就回府取。”
張易之輕輕頷首:“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也不想鬧得不愉快。”
呼!
徐文軒緩緩吐了一口氣,快步走下馬車。
張易之捏了捏眉心靠在錦榻上,他發現有時候,權力真的能輕易解決一些事。
幾口茶的功夫,徐文軒返回來,從懷里拿出一張宣紙恭敬遞上。
張易之掃了一眼字跡內容,便將宣紙放在油燈上。
望著燃起的火焰,張易之嗓音略顯沉悶的說:“這件事,能不能爛在你的肚子里?”
徐文舉忙不迭點頭:“能,下官一定保守秘密!”
張易之從車廂抽屜取出一個金錠,扔過去:
“我張子唯非蠻橫之人,這是酬金。”
……
清晨。
一則消息震驚了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