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葳蕤羞憤欲絕,目光更加深了幾分厭惡。
此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說正事吧。”張易之盯著她,“我需要見到益州大都督府長史畢構之子畢祖。”
畢祖?
裴葳蕤神色陡然憎惡,果然是一丘之貉!
她板著臉道:“我不認識他。”
張易之表情徹底陰沉下去,袖子又順出匕首,聲音異常森然:
“裴姑娘,我這個人缺乏耐心,更討厭凡事以悲劇收場。”
裴葳蕤看著他,這張面具簡直是厲鬼噬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如何引薦。”
“寫一封信,約他今日游湖散心。”張易之道。
裴葳蕤嚯然起身,目光銳利如刀子,低叱道:
“你既然能打探到畢祖經常糾纏我,那也該知道我跟楊郎有婚約,此舉便是敗壞我的名聲!”
“你的楊郎與我何干?”
張易之一步步逼近她,漠然道:“何況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立刻馬上!”
裴葳蕤感受一股猶如實質性的殺機,恐懼又重新席卷全身。
她眸子內斂,涂著蔻丹的指甲深深嵌進手心。
本能的畏懼讓她不敢拒絕,若不是答應,對方隨時會暴起傷人,甚至做出禽獸之舉。
“就一件小忙而已。”張易之啞聲道。
裴葳蕤深吸一口氣,鼓脹脹的胸脯也起伏了幾下。
在張易之的目光中,她拿起案幾上的豪筆,便開始揮墨。
片刻后,裴葳蕤面無表情道:“我讓丫鬟進來,去大都督府傳信。”
張易之接過信掃了一眼:“別,就讓外面的伙計去吧。”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丫鬟,那她的每個微表情就會讓丫鬟起疑。
裴葳蕤蹙了蹙眉:“我從來沒給畢祖寫過信,他一定會起疑的。”
“感情會沖昏一個男人的頭腦,會讓他失去一切理智。”張易之順勢接話。
裴葳蕤氣得牙癢癢,冷著臉跟張易之對視:
“畢祖不認識我的字跡,所以不可能赴約,你的算盤落空了。”
張易之笑了笑,環視四周,漫不經心道:
“看房間布置,你是淑雅文藝的女子,況且畢祖經常拿詩文糾纏你,那你應該擅長詩文,他才會投你所好。”
“所以你肯定有詩文流落出去,依照畢家的勢力,很輕易就能到手幾篇原稿。”
裴葳蕤握緊秀拳,恨不得一拳砸在對方面具上。
這可惡的猥瑣男,心機也太縝密了!
“別賣弄你的小聰明了,我不吃這一套。”
張易之說完走到門前,掀開水晶簾招呼伙計進來。
裴葳蕤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卻見張易之又走了回來,手中的匕首轉了一圈,輕笑道:
“記住,匕首可沒有長眼睛哦。”
裴葳蕤眸子有著一抹憤恨之色,心中打定主意,事后要狠狠懲治他。
這時之前的伙計入內,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面具男。
雖然氣氛有些怪異,但面具男顯然沒有過激舉動,看來只是生意談崩了。
他恭聲問:“小姐,什么事?”
張易之插嘴道:“我對貴店的信譽有些疑慮,希望找畢長史的公子做擔保,畢竟也是三十萬貫的交易,望理解。”
嘩!
伙計微驚,上下打量著張易之。
好賊子,原來是妄圖攀附權勢的鉆營之輩!
整個益州都知道畢公子愛慕咱家小姐,所以面具男通過購買絲綢,去討取畢公子歡心。
自以為猜透一切的伙計將目光轉向小姐。
裴葳蕤面對性命威脅,已經不敢反抗,將紙張遞給他,“送去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