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今天看上去有些忙碌。
劉恒早早地來到周府的小門,卻沒有見到老胡頭,只是見不少人忙碌地進進出出的,找個相熟的稍一打聽才知道,是周府的三公子外出打獵,今天要回來。
劉恒只好在門外低調地候著。
過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終于聽見馬車聲響,卻是老胡頭押著約莫十幾輛馬車,拉著各式用物到了小門外,只有最后一輛車上,些許扔著幾只死了的野雞與山跳,似是那位三公子此行的收獲,其中倒是有好幾輛馬車上,先后下來了足足十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使女。
劉恒低了頭,不敢看。
他只是跟老胡頭交換了一個眼神。
人進了府,車馬也進了府,老胡頭算是交待清楚了事情,這才走出門來,見左近無人,問劉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劉恒聞言笑了笑,卻只是道:“我在城南租了一個小院子,以后就在這城里住了,怕是少不了要勞煩您。”
老胡頭聞言愣了片刻,然后點頭,道:“中午我尋摸個地方,你陪你胡爺爺我喝兩杯,跟我說道說道這兩個月的事兒。”
劉恒笑起來,說:“好。我請胡爺爺喝酒。”
話是這么說,但老胡頭卻顯然是并沒有準備讓劉恒請他喝酒。
此時他轉身進府,交待了些事情,再出來,卻是帶著劉恒順著這條巷子繼續往北走,走到盡頭,一拐,有一扇窄門。
這里還是周府的宅第范圍,但這個門,卻并不是周府的門了。
府中一應的下人及其家人,就住在這一片地方。
作為周府的副總管,老胡頭在這扇門里頭,有一座獨門獨院的小院。
老胡頭一生未娶,無兒無女,就一個人住在這里。
院子不大,但很幽靜。
比之劉恒花錢租的那個小院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兩人回到家里坐下不久,外頭就有人敲門,然后就有一桌子四涼四熱八個菜送了過來,那菜顯是廚上剛做出來的,還冒著騰騰熱氣,一看就新鮮。
一壺酒,兩個酒盅。
一壺沖好的熱茶。
一盤切好的冰鎮西瓜。
全都布置妥當,那帶頭送菜來的一個管事打扮的人,還又奉承了老胡頭幾句,然后才帶著人走了。
四個熱菜里,有一只烤兔子。
老胡頭一把扯下一只兔腿來遞給劉恒,自己又扯下另外一只,一邊吃,一邊笑著對劉恒感慨道:“沒辦法,我吃這玩意兒有癮。”
劉恒聞言笑了笑。
那兔子應是剛出爐的,還異常燙手,一股奇異的香氣撲得鼻子發癢——劉恒也烤過很多次兔子,卻從未烤出過這般好味來。
他終于撕了一口,隨后就控制不住地大快朵頤起來。
兩人吃著,老胡頭又勸酒,于是劉恒就小心翼翼地喝酒。
這酒喝著有些辣口,遠比在望云山城里喝的那種果酒要厲害,沒有果香,但也有一種說不出奇妙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