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恒的心怦怦亂跳。
只覺此前萬艱萬險,亦不及此時此事之萬一。
他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
饑渴,且窒息。
他此前十幾年,從未見過女子的身體,遑論其余。
而現在,短短不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內,他全都經歷了一遍。
內心似乎有個聲音在嘗試著呼喊什么,但自從程云素扯開了素白的腰帶,他就覺得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然后便什么都沒能力去想,也沒能力去做了。
一直到事畢之后,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側身扭頭看向身側的那個她,他張了張嘴,想要問,這是為什么?
回過神來之后,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能感覺到她的傷心,甚至是萬念俱灰,她無比興奮地談起自己的父親此前對自己的寵愛,對應的是什么,劉恒懂得。
是她被派去與羨侯郭子芳的嫡次子成親,而從事情的發展來看,這顯然是她極度抗拒的一件事,為此,她甚至不惜當場擊殺對方。
是別管她因此陷入了多大的危難,顯陽侯府都確定并不會出面救援自己的長侯女——也就是說,她的父親決定讓她死在外面。
至親骨肉之間的關系何以會走到這一步,劉恒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面前的這個長侯女程云素,是真的傷心至極。
此前有希望自己跑回顯陽城去,這一切她還能做到引而不發,但自從早上那一頓露天燒烤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與擔憂之后,她似乎是一下子就陷入了絕望。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萬念俱灰。
然而,這樣就足以讓程云素這樣一個如此精明果決而又霸道的長侯女,失智到會胡亂選一個男人托付終身嗎?
哪怕她的終身,可能只剩下兩三天的時間?
劉恒想問,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天色已是將黑未黑時候。
她那雙望向夜空的眸子,璀璨生輝。
忽然,她嘆了口氣,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劉恒所有的問題都被這一句話打回了肚子。
許是因為幼年以來這艱辛的生活,使得劉恒成為了一個甚少會失去理智的人,但這個時候,他卻覺得有些羞憤,忍不住道:“聽人說,男子的第一次,往往如此的,我已經算時候長了。我……我……若再來一次,我一定……”
程云素扭頭看他。
她忽然笑了笑,璀璨若春芽初綻,璀璨若夏花初放。
在這樣的笑容面前,在這樣的注視下,劉恒完全說不出話來。
程云素緩緩地道:“一次已經足夠了。”
說完了這句話,她忽然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劉恒忽然心里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