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意見,我現在需要把尸體帶回去進一步解剖。”
騎士們似乎依然沉寂在同僚慘死的悲痛中,無人應答。
“誰第一個發現他的尸體。”羅伊率先發話。
“我……”
一名年輕的騎士從人堆里走了出來,他的下巴帶著青澀的胡茬,神態疲倦、眼中布滿血絲,睡眠明顯嚴重不足。
“昨晚我和賽門騎士一個巡邏分隊。他說……說去方便方便,結果去了好一陣子,還沒回來。然后我……我就在巷道里發現了他的尸體。”
“可惡!都怪我!”年輕騎士頗為自責地自扇了一耳光,頓時臉頰上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我昨晚應該跟賽門同行。不要單獨行動、不要單獨行動,團長都警告過好多遍!以前規規矩矩地做著,昨天卻偏偏……”
“你啊,一會兒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克利夫蘭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安慰地拍了年輕騎士肩頭一把,“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王宮附近的區域差不多被兄弟們里三層、外三層包圓了。誰能料到那家伙神出鬼沒這等地步。”
“可是一刻鐘,我不相信兇手能在一刻鐘之內,悄無聲息地制服賽門騎士,又把他把弄這副慘狀?”
“沒錯……”十來名騎士臉上都出現同一副表情,“賽門騎士在艾爾蘭德兩百多位白薔薇騎士里,實力僅次于克利夫蘭團長……”
“光就劍術而言,比本人更勝一籌。”克利夫蘭心情沉重地說,
“除非他遭到了偷襲……”
“好了……”羅伊抬手示意騎士們噤聲,“時間暫且不提。現在,我有一件至關重要的疑問需要諸位替我解答。”
“大師,只要有助于抓到兇手,我們一定知無不言。”克利夫蘭拍了拍胸膛,其他人也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位賽門騎士平日里為人如何?”
“賽門騎士能力出眾,極富責任感,分擔了我平日里不少的職務壓力,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王宮忙碌。”克利夫蘭望著尸體,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他的品格稱得上高尚,為人謙虛親和和團里的兄弟們相處融洽,還經常抽出唯一的空閑時間幫助艾爾蘭德的弱勢群體。”
“如果說,白薔薇騎士團里有誰能夠徹底貫徹騎士五德。并不是我這個團長,而是賽門騎士……”
對于一個死人,根本沒有嫉妒的必要,于是一群騎士言語之中無不對他交口稱贊,一片褒揚之聲。
羅伊聽完揉了揉下巴,“這家伙,果真的是完美無缺,耀眼得像個太陽一般。我想,賽門騎士應該特別受女人歡迎吧?”
“這倒沒有……”克利夫蘭詫異地看了獵魔人一眼,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提起這事,不過又想著對方可能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便如實回答,“賽門騎士品行外貌無可挑剔,只是可惜他的家世比較特殊。”
他猶豫了,欲言又止。
“有些不好聽的話?”羅伊見狀勸道,“如果賽門還活著,他肯定希望抓住兇手。”
克利夫蘭看著尸體咬了咬牙,“正直的騎士不該在死后議論他人的長短。但如今我是迫不得已……言語之中若有不敬,兄弟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體諒我。”
“賽門他的家族原本是出自南境的那賽爾,只是那賽爾歸于尼弗迦德后,他的家族一部分成員便遷居到了艾爾蘭德。從那時起就一直都不太受本土勢力的歡迎、備受打壓。他的家族日漸衰落、人丁凋零,如今,如今他是帕特里克拉丁家族在艾爾蘭德最后的血脈。”
“所以,雖然他頂著騎士的名頭,但本地的貴族對他不屑一顧不接受他的聯姻請求。而平民和商人之女,他又瞧不上。”
克利夫蘭似乎有感而發,“白薔薇騎士團與他的處境異常相似。因為我們的基地在維吉瑪。騎士團在大部分親王的臣子眼中也是‘外來勢力’。頑固分子們一直跟我們明里暗里各種不對付。”
“若不是親王殿下仁慈,恐怕騎士團早被趕回維吉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