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人?純血的艾恩·希迪就是這么看待人類的嗎?”獵魔人覺得這個形容詞有些好笑。他已經能明確感到這個精靈女孩兒緩和的態度,因為那絲相同的精靈血脈。
“羅伊對嗎,你看上去年紀不大,身體倒是挺強壯的,比山上大部分病懨懨的男人好得多。家里面正好需要你這種充滿活力年輕人,跟我們一起回藍色山脈吧。”
“好了,托露薇爾,別胡鬧!”塞爾目光掃過獵魔人暗金的眸子和脖子間的吊墜,“這位閣下不可能跟我們走。你難道沒看出來嗎?他是個拋棄了山丘之子身份、轉而選擇突變道路的獵魔人…你指望一位獵魔人站在我們這邊,跟人類作對?”
“獵魔人,收錢干活的人類狗腿子?”托露薇爾頓時撅了撅嘴,想到一段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對羅伊徹底失去了興趣。
“大家別這么說…”愛佛琳急忙解釋道,“我欠羅伊一條命,他把我從地牢里救了出來,否則我等不到你們。”
“一個獵魔人救了一個艾恩·希迪…”四名精靈交換了個驚詫的眼神。
塞爾頓了頓,沖獵魔人鞠了一躬,“羅伊朋友,我為剛才的冒犯之語道歉。你救了芬達貝,那就是山丘之子的朋友,歡迎你去世界邊緣,多爾·布雷坦納作客,只需要向同胞報上我的名字。不過這次時間緊迫…”
塞爾轉向愛佛琳說,“菲拉凡德芮大人還在山頂等著你,如果沒有別的事,該動身了。”
精靈女士點了點頭,轉過身面朝獵魔人和澤瑞坎的同伴,眼神復雜,仿佛在醞釀著一個隆重的告別儀式。
“稍安勿躁,幾位。”獵魔人突然打斷道,“我很好奇,你們遠在千里之外的百花谷一帶,又究竟怎么聯系上愛佛琳?”
近一個月來,海蝎子一直被男爵領的士兵嚴加看管,照理說根本沒機會聯系上百花谷的精靈。
“我來替芬達貝解釋吧,”塞爾上前一步說,“她在廣場上的火刑柱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用母語,而我們的人正好看到了標記。就把消息傳遞回了藍色山脈。”
“你們的人?”
“您不會以為所有精靈都龜縮在大山里吧?”塞爾自信地笑道,“世界各地都有艾恩·希迪的兄弟姐妹…而且會越來越多!”
“那么,諸位是準備把愛佛琳帶回布雷坦納?”羅伊疑的語氣里,帶著不滿、不悅,和反對。
“沒錯,有問題嗎,獵魔人?”托露薇爾似乎有些受不了獵魔人磨蹭的態度,不耐煩地說,“虧我之前還替你說好話。你現在要阻止一個山丘之子回歸故鄉?”
“托露薇爾,耐心點!那么羅伊閣下,你有何見教,芬達貝不該回去?”
“你說對了!”獵魔人掃了一眼四位精靈,往前走了一步,“回歸多爾·布雷坦納絕對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為什么這么說?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羅伊。”愛佛琳問,她看著獵魔人,俏臉崩得緊緊的。
羅伊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斟酌片刻,打好腹稿。
到了現在,他終于明白塞爾一身穿著打扮為何給自己一股異常的熟悉感。
這位艾恩·希迪身上綠兮兮的顏色分明就是日后那個聲名狼藉的組織松鼠黨的顏色,他們也被亞甸的人類剝削、壓迫,驅趕到藍色山脈,相比真正的松鼠黨,僅僅少了一個松鼠皮毛的裝飾物。
但這也提醒了獵魔人,多爾·布雷坦納正是松鼠黨的大本營之一。
如果愛佛琳跟著回去,毫無疑問,日后可能加入松鼠黨,當南方帝國吹響北進的號角,她必然會隨著同胞在戰場中拋灑鮮血。
大部分松鼠黨在北境戰爭中得到了什么下場?
因為法蘭茜斯卡和尼弗迦德皇帝恩希爾的交易,原本以反抗對非人類殘酷剝削行為為宗旨的松鼠黨改變了作風。數不清的精靈和矮人們組建成一個個突擊組,襲擊北方王國的軍隊,甚至毫不留情地對人類平民揮動屠刀。
但他們最終卻又被自己鞍前馬后的女王出賣給了恩希爾,恩希爾則將松鼠黨的大多數軍官綁給了北方王國,以締結停戰條約。
松鼠黨,可憐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