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陽的倒影沉入三角洲,暮色開始四合。
獵魔人結束了一下午的調查。
“大師,見到威士肖了嗎,他怎么說的?”萊納斯迫不及待地向奧克斯追問,“為什么無緣無故缺席一周?他必須給個合理的解釋!”
奧克斯與坎蒂拉對視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面孔變得很嚴肅,“他給不了解釋,萊納斯先生…”
“什么意思?”
“您助手家中大門敞開空無一人,不止是他本人,連他相依為命的老母親也不在房子里。”
萊納斯·皮特一臉難以置信,皺著眉頭,
奧克斯面朝眾人沉聲道,“你應該了解咱們感官異于常人,更加敏銳…在他家里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順著氣味搜索,發現地板上好幾灘干涸的血跡…六到七天以前留下的,這顯然不是一起簡單的失蹤事件。”
“而且大門被暴力破壞,鎖頭嚴重變形,”獵魔人分析道,“門上有清晰的蹬踹痕跡,屋外有凌亂的馬蹄印和腳印。至少七八個人破門而入,強盜或者暴徒。”
“闖入者,六到七天的血跡?”萊納斯·皮特微微張大了嘴,愣了一下,嗓音變得干澀無比,“我那學生豈不是剛到家就發生意外?”
“他就這么苦命?”學者嘆了口氣,表情滿是惋惜。
威士肖,一個勤懇刻苦又老實的農家子弟,費盡千辛萬苦考上奧森弗特大學,還有兩年就能畢業,找份體面的工作,帶著老母親擺脫貧困潦倒的生活,怎么會突然發生這種變故。
“我學生還活著嗎?還有生還的幾率?”
獵魔人沉默以對。
萊納斯捏了捏拳頭咬了咬牙,“幾位大師,請你們幫我救出威士肖和他的家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很遺憾,”奧克斯語氣低沉,搖了搖頭,“威士肖和家人都已經遇害了,我們一路追蹤房屋附近的可疑痕跡,在離房子三十米外一塊麥田里,挖出了一家兩口的尸體…”
“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鈍器打擊后腦致死,外貌符合你之前對于威士肖的描述,還有一位約摸四十歲,左腿殘疾的婦人,死因一致,應該就是他生病的母親。”
奧克斯說完向學者伸出手,松開蜷緊的拳頭,掌心赫然有一枚亮金色的奧森弗特大學學生銘牌:
威士肖
自然歷史系一年級
萊納斯·皮特手指發顫地接過銘牌,悲痛和惋惜淹沒了瘦巴巴的臉,身形微顫,眼眶隱隱泛紅。
“萊納斯教授,節哀…我們取下信物后,已經把這對可憐母子就地掩埋。”坎蒂拉解釋了一句,“立了兩塊木碑。”
萊納斯聞言臉色稍微舒緩。
“您還記不記得,他離開學院前有沒有特意交待過什么事?或者有某些異常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