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也跟著蕭業轉身而出。
待得離了院子,一人喚道:“在下梓州陳子昂,兄臺請留步!”
‘哦?陳子昂?’
蕭業沒想到在小小的江都縣竟能遇到此人,陳子昂論起才氣,不比李白差,只不過他走的是仕途,留下的詩句數量遠遠不如李白,卻是影響了一代文風。
當即肅容回禮:“原來是陳兄,蕭某失禮了!”
陳子昂也打量著蕭業,剛剛在屋里,他就留意到蕭業帶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氣度,此時出了門,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身形挺立,淵岳如松,雖是衣衫陳舊,卻不掩其質,而且他陳家有祖傳的望氣術,以之望去,竟能看到蕭業身上有淺白色的文氣繚繞。
立時就起了結交之心,笑道:“這是我表弟張檢,家里是販絲綢的,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
張檢苦笑道:“我和表哥比起來差遠啦,就是來湊數的,要不是我爹逼我,說什么我也不會去自尋苦吃,倒是蕭兄氣度遠超常人,此次春闈,應該是有著幾分把握。”
“難吶!”
蕭業嘆了口氣:“揚州文教興旺,藏龍臥虎之輩不知凡幾,百人中取不足一數,形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誰敢言必中?”
陳子昂深有同感道:“蕭兄說的是,不過科舉已成制百年,倒也有些脈絡可尋,城南望江樓每于春闈之前,多有學子云集于此,吟詩作對,時常會有文壇大家親來指點,倘有出彩者,可于墻面留詩,搏得些許文名。
蕭兄可莫要小看這些許,我大唐文教興旺,朝中公卿多好詩文,各級學政也頗為看重,作得一手好詩,不吝于錦上添花啊,我與蕭兄一見如故,倘若蕭兄別無他事,不妨同往望江樓,會會江都的各路學子,如何?”
“哈~~”
張檢哈的一笑:“我這表哥詩癮發了,蕭兄可莫要聽他說的好聽,與我吟詩,如對牛彈琴,他這是看中了蕭兄腹有詩書氣自華,心癢難耐吶!”
“嘿嘿~~”
陳子昂干笑兩聲。
蕭業不禁對這二人有了些好感,張檢看似粗鄙,卻真情真性,而陳子昂溫文淳雅,頗有謙謙君子風范,而且去見識下也好,于是道:“既是陳兄有請,某哪敢辭,不過我還得回家和嬸嬸說一聲,免得久候不至,心里焦急。”
張檢問道:“蕭兄家住哪里?”
蕭業道:“桃花巷風清書坊,并不順路,不如我先回家一趟,再往望江樓尋二位,如何?”
“哪用那么麻煩,來人!”
張檢豪爽的手一揮,喚道。
“二爺!”
墻角,一個青衣小廝一溜煙跑來,躬身施禮。
張檢道:“去桃花巷風清書坊蕭郎家里,告之蕭郎與我及表兄去望江樓參加學子詩會,倘若晚歸,不必心急。”
小廝倒也機靈,看向了蕭業。
“有勞了!”
蕭業點了點頭。
“好咧!”
小廝撒腿跑去。
“蕭兄,請!”
陳子昂伸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