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氣喘吁吁道:“你出來了怎么不等我們,我們還找了你一圈呢,后來估摸著你先回客棧了,蔣方才自個兒回了家。”
蕭業微微一笑:“我一早出來,難道在府學外站一個下午?好了,不說這個,考的如何,可有把握?”
陳子昂遲疑道:“理應有幾分把握。”
陸文也道:“如不出大的岔子,應能取中!”
“行,我們趕緊用膳……“
正說著,蕭業眉頭一皺,改口道:“算了,算了,來不及了,三十張試卷,僅一經一詩,批改起來很快,你倆趕緊收攝精神,物我兩忘,或有大機緣臨身!”
“為何?”
陳子昂與陸文懵然問道。
“哎呀,先別問那么多,回過頭再慢慢解釋,機緣隨時會來,錯過了可別怪我,先坐到我的床上!”
蕭業催促道。
二人相視一眼,自各脫了鞋,上床坐好,微閉雙目,收攝心神。
只是兩人都不是修行人,哪里有那么容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就見不時睜眼,或者面現苦色,有時身上癢了還伸手撓一撓。
蕭業暗暗搖頭,這樣不行啊,佛門的定功,不妨一試,于是喝道:“伯玉兄,陸郎,莫要急躁,聽好,氣停脈住心休,外內凝然一球,除卻光咕轉,別無半點營謀!”
雖只二十四字,卻是入定的要點,陳子昂與陸文均為天資過人之輩,相繼掌握了決竅,那浮躁的氣息漸漸消散,呼吸越發的勻和。
蕭業精神一振,繼續吟誦。
“凝然坦蕩絕邊中,能所雙忘真大同,者里雖無人作主,別來記得似晴空。”
“如龜六縮住盤中,氣已調柔心已融,放出主人虛本位,光明透徹水晶宮。”
……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以詠嘆誦讀法將入定的要訣一段段誦出,那抑揚頓錯的音律,就如催眠曲,很快的,二人先后入了定,蕭業自己則是收攝精神,觀察著兩人的狀態變化。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突然他感覺自己的文氣震蕩起來,雖然他看不到,但是通過氣機相交,可以感覺到一股浩大的文氣從陳子昂的頂門直灌而入。
陳子昂猛的睜開眼睛,現出驚喜之色,正要開聲,蕭業已打手勢阻止,指了指陸文。
陳子昂會意的點了點頭。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天外再次降落文氣,從陸文的頂門灌入,陸文也睜開眼睛,茫然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子昂看了過來。
蕭業笑道:“先說說有何感受?”
陳子昂沉吟道:“似是靈慧大開,頭腦清明,文才亦有增長,若說讀書,一遍記住或許夸講,但我有信心誦讀兩三遍便可一次不落,難道是源于秀才位業的文氣灌頂?可是中童生時也有文氣灌頂,并未如此啊。”
“蕭郎別賣關子啦!”
陸文眼里滿是不解,催促道。
蕭業正色道:“我也說不大清楚,只是無意中發現,當文氣灌頂,又物我兩忘之時,則可以攫取位業文氣為己有,將來既便犯了事被革除功名,文氣也不會離去,此法其實不難,惟巧而己,怕是文昌帝君都未發現有此漏洞,一個兩個倒也罷了,若是人人如此,怕是干系太大,還請兩位莫要隨意外傳。”
這話很好理解,放榜前夕,多數人都心神不寧,哪里會去主動入定境?
再退一步說,參禪打座的都是和尚道士,這部人不會參加科舉,而正經書生誰吃飽了撐著去入定,以致于百年來,這個漏洞竟沒人發現。
現在蕭業發現了,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獨享漏洞。
“請蕭郎放心!”
陳子昂與陸文相視一眼,均是嘿嘿怪笑,竅取文氣可以提升靈慧,怕是功比仙丹妙藥,哪能不明白保密的重要性?
隨即陳子昂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最多再加個我家表弟和蔣方。”
“哈哈~~”
蕭業與陸文會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