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蕭業就感覺心肝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了下,猛的悸動!
哪怕他對蘇月兒再有防備,可這幾個月來,蘇月兒默默的跟在他身邊,洗盡鉛華,甘愿做個小女人,誰又能真正的無情呢。
“我來吧!”
蘇月兒從殷殷手里接過碗,坐在蕭業身上,用湯匙舀出一枚湯圓,輕吹了幾下,便伸往蕭業嘴邊,盈盈笑著。
“這……”
蕭業難得的臉紅了下。
“蕭郎,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快吃吧,別讓蘇大家的手凍著。”
幾人紛紛起哄。
殷殷卻撇了撇嘴。
蘇月兒也不依不饒的看著蕭業。
‘罷了,罷了!’
蕭業微微探頭,咬住湯圓,滋溜一下,吸入口中。
湯圓滑滑膩膩,有些燙,香香甜甜中,又仿佛帶著幾許蘇月兒的體香,蕭業不禁心神微蕩。
“我們也要喂!”
陸文與陳子昂大聲高叫。
湯圓寓意吉祥如意,考前吃湯圓,是討個好彩頭。
不覺中,一頓豐盛的早餐下肚,蕭業乘上牛車,離開了會館。
洛陽由洛水貫城而過,太初宮位于洛北,需要途經天津橋。
在地球歷史上,天津橋是浮橋,而此世有修士,由修士動用法力神通參與建造,整個大橋,連同引橋,長達千丈,橫跨洛水兩岸,橋面寬十丈,十二根橋墩屹立于洛水當中,是洛陽的地標性建筑。
過了橋,沒多遠,便是太初宮。
風雪中,一名名貢士陸續趕來,雖然貢士必中,但同進士多半是打發到偏遠地區任個縣令,一輩子都毀了,畢竟不是誰都有張柬之的手腕和能力,更何況張柬之年過六旬,老謀深算,老奸巨滑,哪里是初出茅廬的小青年能比。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同進士與進士的境遇如同天壤,每個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最后一場考試,誰都卯足了勁,再拼最后一把,望向別人的目光中,隱隱帶著敵意。
同時,全洛陽的目光也焦聚在了太初宮前廣場,普通老百姓固然只看個熱鬧,最多議論下誰是文曲星下凡,但對洛陽高官權貴來說,這是擇婿的好時光啊。
誰家沒幾個女兒?
拿個女兒出來,嫁個進士,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一百零五名貢士的資料,已經擺放在了各家案頭。
“咚!”
“咚!”
“咚!”
端門城頭的朝天鼓被重重擂響,鼓聲沉悶渾厚,充滿著無上威嚴,每個人均是神色一肅,蕭業更是感受到,自己被秘法遮掩的龍氣居然蠢蠢欲動,要與鼓聲相和,忙收斂心神,不敢再胡思亂想。
“喀啦啦~~”
高達三丈的宮洞洞開。
數十名太監跑步出宮,馬靴踏著雪泥,啪啪作響,一名中年太監,胳膊肘子拐著麈尾,站出來尖聲叫道:“各位貢士,按榜文次序列隊,隨咱家進宮,勿要張望喧嘩!”
說著,說著,那泛著白的死魚眼陰森森一掃,轉身便走。
從端門進去,是皇城,朝廷中樞所在,一百零五位貢士默不作聲,依次在風雪中行走,穿過一條直道,便是巍峨雄偉的應天門,由應天門以西的洛城門進去,則是洛城殿。
蕭業行走在皇城中,心驚膽戰,通過龍氣交感,他隱約感應到了皇宮里有好幾股深遂的氣息,浩大無匹,帶有些許佛門的平和慈悲性質,隨便哪一股,都能輕易碾死自己。
皇宮對于旁人,是神圣威嚴之地,但對于他,不吝于龍潭虎穴!
‘或許,外放出去做個縣令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