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去開門罷,是禍躲不掉!”
大嫂嘆了口氣,把懷里的孩子交給二嫂,猛一咬牙,打開屋門。
“這……”
瞬間,她怔住了,眼里的三人,雖難身臟臭,披頭散發,可是卻能認出,一個是她的公公,一個是她的丈夫,另一個是她的小叔。
“公公,你們……回來了?”
大嫂眼里流出了淚水。
“多虧了蕭大人斷案公正啊,先讓我們進來吧!”
華老感慨道。
“回來了,都回來了!”
大嫂突然歇斯底里的向后尖叫。
三個女人飛奔而出。
莫名的,蘇月兒的眼角竟有些濕潤,以往她高高在上,從不關心底層百姓的死活,她的眼里,只有修行與大道,她也很不理解,蕭業不惜成為右御史臺公敵,非得搭救華家父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側隱?
公義?
正直?
開什么玩笑?
那都是凡人心底無謂的執念,她也一直不理解,蕭業身為修士,為何會有凡人的執念,修士不都是自私自利,以提升修為作為終級目標嗎?
可是今日,看著一家人抱頭痛哭的樣子,她的心靈莫名被觸動了下,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下,卻足以讓她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要知道,修煉素心宗的心法,時間越久,修為越高深,就越是絕情絕性,她只是因劫數才對蕭業生出愛意,一旦劫數過去,會立刻變得冷酷無情,眼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蕭業,實則內心毫無波瀾。
自己這是怎么了?
難道是與蕭業呆久受了影響?
這種狀態很危險,意味她的心靈出現了破綻,如果心靈有破綻,那就不是她征服蕭業的問題了,而是會臣服于蕭業,終生死心塌地,這是她萬難接受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月兒微擰著秀眉,甚至她都有了轉身就走的沖動,回到山門,閉關十年,把蕭業的影響從腦海中抹除,再重新選擇渡劫對象。
不過這念頭只是一閃就被按下去,畢竟躲避并不能解決問題,只會形成她的心魔。
“恩公!”
這時,華家眾人互訴過衷情,又朝蕭業跪下,大哭著磕頭。
“好了,好了!”
蕭業擺手道:“都起來罷,既然案件了結,你們也早點回去家鄉,好好過日子罷。”
華老哽咽道:“恩公,我家愿與恩公為奴,永生永世侍奉恩公,求恩公收留。”
“這怎么行?”
蕭業剛剛拒絕,蘇月兒就如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笑道:“蕭郎,恐怕他們家的田宅已經被官府沒收了,就算脫了罪,官府又怎么可能交還,你讓他們回到義烏如何渡日?剛好你的宅子也應該快了,總要有人打理吧,與其找外人,不如用自己人,妾相信,華家必會感恩戴德,至于些許流言,蕭郎不必在乎。”
“是啊,恩公,我們只要有一口飯吃就可以了。”
華老大哭著道。
蕭業想想也是,能從牢里釋放,脫了罪,已是天恩,這年頭可沒什么國家賠償的說法,自己如放任不管,這一家子的唯一出路,依然是賣身為奴,與其賣給別人,不如賣給自己,就算有人趁機中傷自己掠民為奴,自己得的正,坐的直,怕什么?
“那行,你們先住在這兒,等我把神都的居所弄好了,再過來找你們,我先回去了。”
蕭業點了點頭。
“恩公慢走!”
華家眾人連聲相送。
出了華家,蕭業與蘇月兒回了衙門,他隱隱感覺到,蘇月兒的狀態有些奇怪,似乎心事重重,他知道蘇月兒身上的秘密太多,因此并未詢問。
蘇月兒也不再說話,二人枯坐一個下午,差不多到點了,點了卯回到會館,吃過飯后,蘇月兒獨自回了屋,殷殷仿佛也沒了精神,匆匆服侍蕭業洗浴過后,便來到蘇月兒屋中,問道:“師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