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萬國俊是六品侍御史,理所當然的成為主辦官,于是接過卷宗。
“退下罷!”
來俊臣揮了揮手。
二人退出大堂。
萬國俊笑著問道:“蕭大人認為該如何偵辦此案?”
蕭業暗道一聲問的好,當即道:“自然是先精研卷宗,捋清脈絡,人犯倒是不急于提審,你我二人今夜去往蒲州,實地調研,獲取第一手的資料,待得充分掌握了事件真相,再回來提審人犯亦不為遲。”
“這……”
萬國俊目中一縷冷意閃過,捋須沉吟:“按照蕭大人的做法,必耗日長久,可若是耽擱的時間太長,怕是太后面前不好交待吶。”
蕭業向皇宮方向重重一拱手:“太后上應天命,下恤黎民,以仁德治國,如此大案,豈會草率從事,我等既受太后隆恩,委以腹心之任,自當耽精竭慮,不叫一人含冤,不叫一賊漏網,方能不負太后重托!”
萬國俊居然啞口無言,蕭業口口聲聲太后,誰能受用的起?
好半晌,才哼道:“既然蕭大人已有決定,那本官先回府準備一下,傍晚咱們再會合。”
說著,一甩袖子,疾步而去。
來俊臣今早把案子交給他時,做足了暗示,只要能借著此案把蕭業拖下馬,必為他在太后面前請功,本來照常規,應先審問犯人,一旦蕭業與蔣方會了面,他就有辦法制造出蕭業與蔣方勾連串通的證據。
可是蕭業根本不去臺獄,直接往蒲州勘察現場。
蕭業凝視著萬國俊的背影,想了想,徑直去往臺獄。
“蕭大人,來探獄啊!”
牢頭熱情的迎了出來。
上回黃鼬精作怪時,蕭業放了他一馬,果然收斂了很多。
其實再惡的人,內心里都有柔軟善良的一面,縱然自己行不了善,但對于滿心正義,一心為公的人,還是存有必要的尊敬,牢頭便是良知尚未泯盡,對蕭業敢于逆風翻案,欽佩的緊。
“不用客氣!”
蕭業擺了擺手:“此案關系重大,尚未到本官審訊之時,今次前來,特為交待你一聲,在判決前,按規定行事,若有重要人犯橫死,誤了案子,少不得要拿你問事。”
“大人教訓的是,小的明白!”
牢頭額頭滲出了汗珠,擦了擦汗。
“嗯~~”
蕭業點了點頭,雖然他強烈想進去探望蔣方,但是他清楚,現在不能去,必須要先弄清楚凌汛的情況才能開審,只能提點下牢頭,護住人犯性命,點到為止,即便是來俊臣也拿不到話柄。
不過此人一而再的針對自己,是時候要除去這條惡狼了!
回到小院,蕭業先通讀卷宗,包括都水監近十年來的記載。
都水監是專門治理黃河的一個衙門,掌河渠、津梁、堤堰等事務,其治理好壞,不僅僅是水患問題,也是政治問題,治河歷來都被稱為河政,極其重要。
總的來說,都水監還算是個負責任的衙門,黃河突發凌汛,九成是天災所致。
蕭業大概有了數之后,把陳藩與張羽喚來,問道:“你倆可愿隨本官往蒲州勘察?若不愿,本官絕不勉強。”
“這……”
二人現出苦色,出于本意,是不愿去的,但是因華家一事,已經被打上了蕭業的標簽,在臺里備受排擠,如再得罪蕭業,只怕出了事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愿去,愿去!”
二人忙不迭道。
“行,你們先回家準備一下,傍晚來衙門會合。”
蕭業點頭,待二人離去之后,自己也回了家,芊芊和蔣母在自己家里,坐立不安,滿面憂愁。
“蕭郎,蔣郎必是無辜受了株連,還望蕭郎盡力把蔣郎搭救出來啊!”
一見蕭業,芊芊忙迎上道。
蕭業勸道:“芊芊姑娘放心,蔣方是我的摯友,我不會坐視他身陷囹圉,不過朝廷的案件,還須依律來辦,今晚我便去蒲州調查情況,牢里我已經吩咐過了,不會為難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