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準攻城,只準擊殺手持兵器的金兵,不得殺戮百姓、牲畜,不得放火焚燒普通民居,不得劫掠城中任何人家的財物,一切繳獲要歸公。
各軍各層級指導員將這一命令下達至全軍每一名士兵,但凡有任何觸犯此命令者,定斬不饒,直屬軍官、指導員免職處理。
這種大規模的攻城戰考驗的不僅僅是光復軍的進攻能力,也考驗著光復軍的組織能力與克制能力,對于蘇詠霖來說,更像是一場大考。
雖然他沒有預料到開戰兩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已經攻破了中都外城,大軍順利轉入巷戰。
中都城內除了外城,還有皇城,皇城是中都城真正的核心部分。
想來此時此刻金國皇族、權貴、文武百官及親屬家眷應該都在內城之中,甚至還有可能已經齊聚在皇城之中,外城估計只有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低級官僚。
于是在第二天中都外城各處要點皆被占據、城內金兵抵抗完全終止之后,他便親自入城,來到了被大軍包圍的水泄不通的內城宣陽門之外,抬頭看著比外城更加高大的內城城墻。
以及城墻上驚恐萬狀的守軍士兵們。
外城全部淪陷,一夜之間抵抗終結,數萬守軍不是死了就是降了,大量中低級官吏正在被排隊甄別身份,很多女真正口也在被排著隊甄別身份,總之一個都不會被放過。
中都城告破,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內城,內城之中也就剩下數個街坊與一座常人不得進的皇城,其實沒什么繼續守下去的必要。
蘇詠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此圍困下去,都能把皇城里的人全部耗死,就是那么絕望。
但是內城城門還是死死關閉著,城上的守軍似乎打算負隅頑抗。
蘇詠霖調來了大量的投石機和床子弩,把攻城專用的臨沖車一字兒排開,攻城軍隊結成軍陣,虎視眈眈,只等著蘇詠霖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對金國內城發起最后的進攻。
這副架勢再加上光復軍沖天的士氣,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拿不下區區一座內城城墻,當然了,就算金軍全部退守到皇城里,也是一樣。
光復軍會全部攻克他們所據守的每一座城池,直到全部攻克為止。
現在不會再有人懷疑了。
大抵也是看穿了這一點,驚恐萬狀的金廷方面及時從城內送來了降表,請求暫時停戰。
仆散忽土算是功臣。
在文武百官驚恐不已的時候,仆散忽土召集了負責內城守衛的細軍,讓他們快速行動,關閉了所有的城門,把內城封閉,什么人也進不來,什么人也出不去。
然后沒過一會兒,內城就被光復軍包圍了,水泄不通。
盡管如此,這樣的先見之明也只是保證了內城不會和外城一樣被一波帶走,但是偌大的外城都沒了,內城被圍的水泄不通,也是吃棗藥丸。
仆散忽土知道這個結局,所以跪在徒單太后和完顏光英面前,哭著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賊軍勢大不可制,這是臣等的失誤,此事之后太后和陛下要殺要剮,臣無話可說,但是眼下,為了保全太后和陛下的性命,還請太后和陛下賜下降表,以內城做最后一搏,臣必將竭盡全力,不使蘇賊傷害太后和陛下!”
完顏光英已經被嚇傻了,徒單太后也嚇得不輕,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任何依靠,只能點頭,把一切都交給了還能保持冷靜的仆散忽土。
于是仆散忽土派人出城將降表獻給蘇詠霖,希望可以和蘇詠霖談判——
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以金國向蘇詠霖投降為前提,提出投降。
且削減了很多很多投降條款,核心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維持金國皇室的尊嚴與安全,讓他們安全完整地返回遼東。
他們終于認清憑手上的實力連自保都做不到,只要蘇詠霖愿意,內城只是一層窗戶紙而已,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