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猛地站起來拿起那一疊照片來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張上,找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左臂上也有一串數字,正是3-17-12。
“這個是……”展昭驚得睜大了眼睛,這么小就被紋上了號碼。
大胡子接過那張照片看著,靜靜地像是在出神,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和陽陽像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的確是很像,所以展昭才會在眾多照片中一眼就認出了這張。
“這數字有沒有什么含義?”展昭把陷入回憶中的大胡子喚了回來,繼續發問。
大胡子微微點了點頭:“第3代,17個里面的12號。”
聽了他的話,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的不解。
“你們聽說過神經靈敏度么?”大胡子突然問。
展昭點點頭,道:“人的一切行為和感覺都是通過神經傳輸給大腦,并由大腦傳遞回來命令身體行動。神經的靈敏度越低,給大腦傳遞的信息就越少。”
白玉堂也摸著下巴道:“我記得曾經有過人提出,通過降低神經靈敏度來提高士兵的戰斗力,不過這不符合人倫,那個提出的人后來突然消失了。”
大胡子看了白玉堂一眼,淺淺一笑,道:“對的,他已經死了……死得很徹底,死得無法再害任何人。”說著,緩緩地轉過頭,視線落在那顆白森森的頭骨上。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抽一口涼氣——同聲問:“該不會,他就是……”
大胡子冷笑了一聲,道:“他叫愛倫坡……”
隨后,審訊室里的兩人和審訊室外的歐陽春,聽大胡子,用他那格外悲涼的聲音,講述了一個,異常殘酷的故事。
………………
警局樓下的一個小超市里,白馳買了一個甜筒,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遞給身邊的洛陽,然后自己也買了一個,拉著洛陽的手,走到了警局門口的花壇邊,坐下慢慢吃。
洛陽舔著甜筒,有些心不在焉,白馳輕輕拍拍他肩膀,問:“怎么了?不好吃呀?”
搖搖頭,洛陽仰起臉看白馳,有幾分不解地問:“白馳哥哥,你干嘛當警察?”
白馳一愣,歪著腦袋想了想:“嗯……我們家的男人大多都是做警察的,所以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是一定要做警察的,后來,轉到s.c.i.之后,跟哥哥他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就發自內心,想做個好警察了。”
洛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你最開始,是不是不想做警察?”
白馳很誠實地點點頭:“對啊。”
“為什么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洛陽伸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呆呆地,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么,大胡子叔叔說他做過壞事,我還是覺得他是好人呢?”
白馳伸手過去,摸摸洛陽的腦袋,道:“做過壞事的人,也有權利去改好呀。”
洛陽抬起頭認真地問白馳:“那……改好之后,就是好人了么?”
白馳無奈地笑笑,拿紙巾幫洛陽擦擦嘴角的冰淇淋,道:“有些錯誤,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呀,所以,懲罰就會跟著一輩子。”
“那他已經改好了呢,也受到懲罰了。”洛陽爭辯,“知錯能改呀,不能原諒他,就不能喜歡他了么?”
白馳想了想,道:“別人原不原諒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能不能原諒自己,至于喜歡么……”說到這里,伸手揉了揉洛陽的頭發,“喜不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情呀,和那個人有沒有被原諒,有什么關系?”邊說,邊把甜筒最下面那個尖尖的蛋卷,塞進了呆愣愣的洛陽嘴里,“這里有巧克力,很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