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渡一手扶在門上,一手虛虛地朝后一推,示意她留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說:“對了,白老師,下周我大概會是最后一次來了,我覺得提前跟您打聲招呼比較好,方便您到時候能把時間留給別人。”
白老師一愣,下意識地問:“你覺得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嗎?以后不需要再來了嗎?”
費渡點點頭:“嗯,最近覺得慢慢能從原地走出來了,也在嘗試新的生活方式,非常感謝您這么多年的幫助。”
白老師苦笑:“可是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原地’指的是什么。”
“我知道就夠了,”費渡沖她一笑,“下次再聊。”
第二天早晨,燕城被人四處抱怨的全城大限號仍在繼續。
當一個人又騎著叮當亂響的破自行車,一副送外賣的樣子,褲腳上還粘了幾根貓毛,卻以這種形象跟開著豪華小轎車的情敵狹路相逢——
別人不知道,不過駱隊沒皮沒臉慣了,心理素質相當穩定。他把自行車蹬出了航空母艦的氣勢,用“腳剎”把車卡在路邊,沖費渡一揚下巴:“土豪,又來給交警大隊的同志們送溫暖了?一會我讓他們給你批發一打vip罰單。”
費總不慌不忙地張口做出回擊:“陪朋友妹妹來配合警方調查也得吃罰單?駱隊,貴局真是‘衙門口、八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啊’。”
說完,他還上下打量了一下市局的大門,把“嘖,真窮”仨字明晃晃地掛在了眼角眉梢。
駱聞舟往他身后一看,見車里出來一對青年男女,女孩子一雙眼圈紅紅的,細看起來,眉眼間和張東來有點像。
駱聞舟側身從他的“二八型航母”上下來:“張婷?”
張東來有個親妹妹,名叫張婷。駱聞舟跟她不太熟——畢竟人家姑娘規規矩矩的,沒像她那熊哥一樣,因為非法飆車被關過派出所的小黑屋。
張婷正要回話,旁邊一個男的伸手拉住了她。
那男人上前一步,遞給駱聞舟一張名片,搶在張婷前開了口:“警官您好,我是律師,受聘為當事人張東來服務,想跟您了解一下案情偵查情況。”
駱聞舟一皺眉,目光從律師臉上刮了一下。他不說不笑的時候,眉目間有種傲慢的冷淡。
駱聞舟沒去接名片,先看了費渡一眼,費渡事不關己地靠在車門上低頭玩手機。駱聞舟又越過律師,轉向張婷:“請律師的事,你和你家里人說過嗎?你叔知道嗎?”
張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