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某一個豪華包間中充斥著酒氣和一股奇怪的味道,旁邊幾個明顯已經神志不清的男男女女嗑了藥,為了盡快散出來,開始了群魔亂舞。
幾個男人圍成一圈坐在沙發上,透過鏡頭和耳機盯著駱聞舟,為首一個正式花市區刑偵支隊的隊長。他們幾個相當冷靜,并不跟著碰毒品,只是稍微喝了點酒,全然不理會身后的盤絲洞。
其中一個戳著屏幕說:“這姓駱的跟那女的唧唧歪歪了十幾分鐘了,怎么還沒扯完淡?”
支隊長冷靜地說:“你沒看出來么,他在旁敲側擊那小子的下落,現在他知道人沒死,也不敢輕舉妄動。”
“您怎么知道?”
“那小子肯定什么都沒告訴過他,”黃隊端起運籌帷幄的架子,“但凡姓駱的知道這里頭有什么事,他也不敢冒冒失失地一個人闖進來……話說回來,那女的可真是吃里扒外,過一陣子想辦法處理掉她。”
“黃隊,那咱們怎么處理這個姓駱的?明天向王局匯報嗎?”
“王局?王局年紀大了,手腕軟了,你今天告訴他,他說不定明天就帶著現金去那小子家里求他網開一面——就算這姓駱的懂事,跟咱們上了一條船,以后給他的孝敬也少不了,那就沒完了,不如一了百了。”支隊長陰惻惻地笑了一下,“但是不能在這收拾他,西區剛出了一樁事,現在太敏感,我們得更不動聲色一點。”
“您那意思是說……”
“留著姓陳的小子,等這陣風頭過去了,用那小崽子當餌把他勾出來,”黃隊舔了舔嘴唇,“來的路上,要是巧遇個以前他抓過的罪犯就好玩了,畢竟咱們行業就有危險性么——前提是那小崽子聽話,針給他打了嗎?”
旁邊一個人立刻站起來:“打完了,我看看去。”
黃隊抬起頭,一臉厭惡地躲開一個吸了毒的女孩神志不清的糾纏,慢慢啜了一口酒,心想:市局的所謂“精英”原來就這點水平,一進門還沒試探兩句,就把自己的餡露了個底掉,全程都在他們監控下,看來各行各業都是一樣,能不能爬上去全看爹。
他面容陰鷙地喝了一口酒,看著依然和那野雞有一搭沒一搭對暗號的駱聞舟,心里升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憤世嫉俗。
就在這時,方才出去的人突然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黃黃黃黃隊、他……他……他……”
支隊長不耐煩地一抬頭,見他那手下臉色慘白,整個人活似被雷劈過,語無倫次地說:“死……死了!”
黃隊皺起眉:“你他媽的傻x,話都說不清楚,什么死了?”
“那個……那個……”手下指著關押陳振的方向,舌頭系了個死扣。
黃隊驀地反應過來,頭皮都炸了,“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劈頭蓋臉地把酒杯砸在那手下臉上,咆哮起來:“死了!誰讓你們動他的?”
那手下哭喪著臉,頂著一臉酒:“沒……沒人動他,就給他打了一針,就一點量,一點啊黃隊,要是給這幫孫子打,他們肯定都沒反應的那么一點,誰能想到他能死啊?這他媽碰瓷呢?”
一次性吸毒過量會死,但究竟多少算過量,要因人而異——有人吃顆花生喝口牛奶都能過敏致死,當然也會有碰一點毒品就死的,但那都是少數極端情況,誰也沒想到陳振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小伙子這么脆弱。
黃隊腦子里“嗡嗡”作響,驀地,他轉過頭,狠狠地盯著監控里的駱聞舟,仿佛自言自語似的說:“這回事大了,得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