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貓是這樣的,毛發細膩,十分柔軟,又和毛絨制品不同——細毛的根部是暖烘烘的,手放在上面,能感覺到悠長的呼吸和輕輕掙動的心跳。
是一條無憂無慮的小生命。
駱一鍋瞇著眼睛,喉嚨里“咕嘟”片刻,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蓬松的大尾巴,發出十分娘炮的哼唧。
費渡近乎心平氣和地與它和平共處片刻,貓爺被伺候舒服了,遂把自己團成一團,瞇起的眼睛緩緩合上,就地睡了。
費渡悄無聲息地收回手,揣起自己的手機,走到書房門口,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這幾天多謝你照顧了。”
駱聞舟沒搭理他。
費渡也沒多做逗留,轉身從玄關的衣架上摘下自己的大衣圍巾,準備出去找個附近的酒店先湊合一宿,明天再想辦法叫人打掃一下自己空置許久的小公寓,搬回家住。
深更半夜,從暖氣襲人的家走進凜冽的冬夜里,著實需要一點勇氣,費渡嘆了口氣,覺得光是想一想,手腳就已經條件反射似的發冷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披上大衣,還沒來得及把胳膊套進袖子時,緊閉的書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重重地掀開了。
倒霉的駱一鍋剛合上眼,又被身邊掠過的一陣厲風驚醒,也不知招誰惹誰了。它憤怒地叫喚了一聲,一溜煙地鉆進了駱聞舟空置數天的次臥里,不肯出來了。
費渡還沒來得及回頭,突然被人從身后一把扯住,他猝不及防地踉蹌半步,虛虛披在身上的大衣一下落了地。
駱聞舟一把揪住他的圍巾,費渡為了不變成平安夜里的吊死鬼,只好順著他的力道后退,被駱聞舟抬手抵在玄關處狹窄的墻上。
“我問你兩件事,”駱聞舟面沉似水地說,“第一,不喜歡我,為什么鄭凱風的車爆炸時,你非要多此一舉地擋在我面前。”
費渡:“我……”
駱聞舟根本不聽他說:“第二,既然你是個不痛不癢、不知道愛恨的變態,為什么你家地下室里有電擊和催吐的設備?我當了這么多年一線刑警,見識過的變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聽說過他們中的誰是因為熱衷于折騰自己進來的!”
費渡的瞳孔急劇收縮,而后他下意識地掙動起來。
鎮壓他并不比鎮壓肖海洋難度高到哪去,駱聞舟一把將他的雙臂折在身后,拽下他脖子上松動的圍巾,三下五除二地在他手上裹了三圈,牢牢地系了個扣,冷冷地嗤笑一聲:“費總,你缺乏鍛煉啊。”
費渡被駱聞舟拖進客廳,就近扔在了沙發上,長腿撞到茶幾,方才為了招待駱誠和穆小青而準備的一盤橘子紛紛滾落在地,也沒人去管。